就在这片混乱的漩涡中心,阿尔文·莱斯特兰奇静静地坐在德拉科旁边稍后的位置。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放声大笑,只是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德拉科笑得眼泪都飚出来的侧脸上。德拉科此刻因为大笑而显得格外生动,那种平日里刻意维持的傲慢刻薄被一种纯粹的、少年人的开怀所取代,铂金色的发丝贴在微红的额角,蓝灰色的眼眸在泪光中闪闪发亮。阿尔文线条冷硬的下颌似乎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一丝极淡、极快的笑意掠过他银灰色的眼底,如同冰封湖面下倏忽游过的一尾银鱼,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但这点微澜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他放在桌下的手,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左臂秘银支架冰冷的边缘。
“安静——!!!”
一声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教室里炸响。麦格教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的魔杖尖端爆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嘭!”),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哗。天花板上几缕古老的灰尘簌簌落下。
整个教室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连布雷斯那惊天动地的嗝都硬生生憋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滑稽的抽噎。
麦格教授的脸色铁青,胸膛因为怒气而起伏。她一步一步走下讲台,高跟鞋敲击着石砖地面,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格兰芬多三人组的心坎上。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首先狠狠地剜过哈利那张茫然又带着残余睡意、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而迅速褪尽血色的脸。
“波特先生,”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我想,你刚才朗读的,恐怕不是宾斯教授关于妖精叛乱中戈努克·甘普战略失误的见解?”
哈利的嘴唇哆嗦着,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却只能徒劳地张合。他手里还捏着那张罪恶的羊皮纸,指尖冰凉。
麦格教授冰冷的目光又转向罗恩,后者在她的注视下几乎要缩成一团。“韦斯莱先生,在魔法史课上研读……嗯,‘课外拓展读物’?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学习态度。” 她的视线精准地落在罗恩课本底下那本花哨小说的封面上。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赫敏身上。赫敏猛地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挺直了脊背,但脸上依然毫无血色,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格兰杰小姐,作为级长,目睹你的朋友在课堂上传播……如此‘独特’的文学内容,却未能及时制止,我很失望。”
赫敏羞愧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麦格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下。格兰芬多长桌响起一片绝望的哀鸣,纳威的脸更红了,这次纯粹是急的。
但这还没完。麦格教授举起了她的魔杖,杖尖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鉴于你们三人对魔法史这门古老而庄严的课程表现出了如此……‘创新’的解读方式,”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认为,有必要让你们对此留下一些更‘深刻’的印象。变形术,贵在学以致用。”
“首先,韦斯莱先生。” 魔杖精准地指向罗恩桌上那本罪魁祸首的《燃情岁月:跨越黑白的羁绊》。
“**Verto Vociferans!**(变声尖叫!)”
一道刺目的红光击中那本小说。书页瞬间扭曲、融合,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千百只鸡鸭被同时掐住脖子的“咯咯”声,书本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毛色极其鲜艳俗气(红黄相间,还带着闪粉)、眼神呆滞、嘴巴大张的橡皮尖叫鸡!
“不——!”罗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悲鸣。
然而,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绝望,那只尖叫鸡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
“**嘎啊啊啊啊啊——!!!**”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其高亢、极其尖锐、极其刺耳、极具穿透力的鸡鸣响彻了整个教室!这声音仿佛能直接钻入人的脑髓,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罗恩被近在咫尺的噪音冲击波掀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整个教室的学生都痛苦地皱紧了眉头,斯莱特林那边幸灾乐祸的笑声彻底被这恐怖的噪音取代。
“带着它,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冷冷地说,“我想,在它找回‘安静’这项美德之前,它会是你忠实的伴侣。包括上课、吃饭、睡觉。” 罗恩看着那只在他桌上昂首挺胸、随时准备发出下一声死亡尖叫的玩意儿,面如死灰。
尖叫鸡在罗恩惊恐的目光注视下,又猛地一吸气——
“嘎——!” 这一次,声音短促而高亢,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
“格兰杰小姐。” 麦格教授魔杖转向赫敏摊开在桌面、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详细记录了妖精叛乱三次转折点的魔法史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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