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它!别让它跑了!”小天狼星第一个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被熏出来的眼泪,脸上瞬间从震惊切换成一种发现了新玩具般的狂喜和刺激,大吼一声就追了上去!什么考试不及格,什么学院分,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这个会跑会跳的坩埚才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东西!
“站住!我的黄金消肿剂!”詹姆也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冒险”点燃了,宿醉般的疲惫一扫而空,眼镜片上还糊着眼泪和烟灰,就怪叫着加入了追逐的行列!两人像两支离弦的箭,在弥漫的墨绿色烟雾和四处躲避的学生中横冲直撞,紧追着那口四条腿狂奔的坩埚。
“我的教室!我的材料!孩子们!小心!”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更大的混乱中。那口活坩埚横冲直撞,撞翻了沿途好几张桌子!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碎裂,五颜六色的药水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流淌,散发出更加诡异刺鼻的混合气味。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刚切好的雏菊根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一个拉文克劳学生精心称量的月长石粉末被撞翻,白色的粉尘弥漫开来。
“我的药剂!”莉莉看着自己那锅几乎快要成功的澄澈蓝紫色药剂,因为躲避冲撞而被打翻在地,心疼得眼圈都红了,愤怒的目光简直要将那两个罪魁祸首的背影烧穿。
“愚蠢!鲁莽!不可救药的巨怪!”斯内普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在混乱中清晰地响起。他早已敏捷地退到了安全角落,用袍袖掩住口鼻,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鄙夷,冷冷地注视着这场由“黄金消肿剂”引发的闹剧。他的药剂在角落里完好无损,依旧散发着稳定而完美的淡紫色光泽,与周围的混乱狼藉形成鲜明讽刺的对比。
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的位置离爆炸中心稍远。在墨绿色浓烟爆发的瞬间,他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动作流畅地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小型的空气清新咒,一道淡银色的微光闪过,他周围的空气立刻恢复了洁净。他甚至还从容地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红茶,轻轻晃了晃,看着杯底沉浮的茶叶末。他冷灰色的眼眸透过弥漫的烟雾和混乱追逐的人影,平静地注视着那口长着滑稽短腿、在教室里疯狂逃窜、留下一地狼藉的坩埚,以及那两个在后面大呼小叫、兴奋得像在魁地奇球场抓到金色飞贼的格兰芬多活宝。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嘲弄。他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微响。然后,他用一种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附近几个惊魂未定的学生(包括角落里那个脸色铁青的斯莱特林)清晰听到的、带着十足斯莱特林腔调的优雅评语,平静地说道: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格兰芬多的勇气,果然总能在制造混乱方面……独树一帜。”他的目光扫过莉莉脚下被打翻的、曾经澄澈的药剂残迹,又掠过斯内普那锅完好无损的淡紫色杰作,最后落回那片追逐着活坩埚的混乱风暴中心,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自然法则,“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被牵连的……真正有脑子的药剂。”最后几个字,他念得格外清晰。
莉莉猛地转过头,绿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但艾德里安那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的态度,让她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词汇,只能狠狠跺了跺脚。斯内普的嘴角则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冰冷而短暂、充满认同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阴郁,只是看向詹姆和小天狼星的目光,鄙夷中似乎多了一丝……奇异的解气?
“抓住它的腿!詹姆!左边!左边!”小天狼星的吼声在混乱中格外响亮。他和詹姆一左一右,试图包抄那口滑溜的坩埚。那坩埚仿佛真的有生命,感知到危险,四条短腿猛地发力,一个急转弯,朝着教室角落堆放的备用材料柜冲去!
“不——!”斯拉格霍恩教授发出绝望的哀鸣。
咣当!哗啦啦——!
沉重的坩埚狠狠撞上了木柜!柜门应声而开!里面储存的各种干草药、瓶装魔药成分、晒干的动物器官如同决堤般倾泻而下!五颜六色的粉末漫天飞舞,玻璃瓶碎裂声不绝于耳,一只风干的青蛙腿不偏不倚地挂在了詹姆乱糟糟的头发上。整个教室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恐怖气味的垃圾场和灾难片现场!
“梅林的臭袜子!”小天狼星被一罐撒出来的、滑腻腻的弗洛伯毛虫粘液溅了一身,黏糊糊的绿色液体让他看起来像个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水怪。詹姆也好不到哪去,他奋力甩掉头上的青蛙腿,脸上沾满了各种颜色的粉末,活像刚从颜料桶里捞出来。
那口罪魁祸首的坩埚,在制造了终极混乱之后,四条短腿似乎也耗尽了力气,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墨绿色的烟雾也渐渐变淡。最终,它像一只力竭的癞蛤蟆,“哐当”一声侧翻在地,四条腿抽搐了几下,不动了。锅口流淌出最后一点浑浊的黄绿色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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