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张海欢被她这阵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拿着木炭条的手藏到身后:“干……干什么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他有点懵,自己刚关进来,除了画了只大王八,还能干啥?
“装!还装!”张海杏气得小脸通红,几步冲到张海欢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又尖又利,“我的‘赤焰’!我最宝贝的‘赤焰’!它的尾巴毛!是不是你拔的?!!”
“‘赤焰’?”张海欢更懵了,“什么赤焰?红辣椒?”
“我的锦鲤!我养在莲池里那条最漂亮的红白锦鲤!”张海杏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它尾巴上那几根最长的、最飘逸的银丝鳍!被人拔掉了!秃了!丑死了!除了你这个手贱的海外野路子,还有谁会干这种事?!肯定是你昨天翻墙被张隆半抓之前干的!对不对?!”
张海欢:“……” 他总算明白了。感情是这小丫头的宝贝鱼遭了殃,屎盆子扣他头上了!天地良心,他虽然手贱,但还没贱到去祸害一条鱼!何况他压根不知道那莲池里有条叫“赤焰”的锦鲤!
“不是我!”张海欢立刻否认,举起三根手指(虽然姿势不太标准),“我对天发誓!我对……对我妈留下的贝壳项链发誓!我绝对没碰过你的鱼!我连你的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一脸“窦娥冤”的表情。
“骗人!就是你!你嫉妒我的鱼比你好看!”张海杏根本不信,小拳头已经攥紧了,那架势,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挠他!
“真不是我!我……”张海欢百口莫辩,正着急上火,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门口又探进来一个圆溜溜、带着点傻气的脑袋。
是张九日。
张九日也是本家的孩子,比张海欢小几个月,长得虎头虎脑,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像两颗黑葡萄,总是带着一种没睡醒似的茫然和天真。他是族学里的“睡神”和“吃货”,永远在状况外,是张海欢为数不多觉得不那么讨厌的本家孩子之一——主要是因为这娃傻,好忽悠。
“海杏姐?海欢哥?你们……在吵架吗?”张九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沾着糖霜的糯米团子,嘴角还沾着一点芝麻。
张海欢看到张九日,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小傻子昨天下午好像一直在莲池那边转悠来着!他立刻指着张九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他!张九日!肯定是他干的!他昨天下午是不是在莲池边?”
张九日被张海欢一指,吓了一跳,手里的糯米团子差点掉地上。他茫然地看了看张海欢,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张海杏,下意识地点点头:“嗯……我……我昨天下午是在那儿……看鱼……” 他声音小小的,带着点怯意。
“你看!他自己承认了!”张海欢立刻来了精神,对着张海杏嚷嚷,“肯定是他!他傻乎乎的,没准觉得鱼尾巴毛好看,想拔下来玩玩呢!” 他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张九日。
张海杏狐疑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张九日:“九日?是你拔了我的‘赤焰’的尾巴毛?”
张九日被张海杏那凶巴巴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糯米团子终于掉了。他慌忙摆手,小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是我!海杏姐!我……我就是看看!我没拔毛!我……我就是……就是……”他急得抓耳挠腮,忽然眼睛一亮,“我就是看有条鱼翻着白肚皮在水面上漂……漂得挺……挺好看的……像……像天上掉下来的云……”
翻白肚皮?漂着?挺好看?
张海杏的小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她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赤焰’!!!我的‘赤焰’啊!!!” 她再也顾不上张海欢,像一阵红色旋风般冲出禁闭室,直奔莲池方向而去,哭声震天动地。
禁闭室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张海欢和一脸无辜、还在为掉了的糯米团子心疼的张九日。
张海欢看着张九日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团子没了”的傻样,再看看门口消失的红色旋风,心里一阵后怕,又有点幸灾乐祸。好险!差点被这小炮仗挠破相!不过……那条叫“赤焰”的鱼,好像……真不是他干的?那是谁干的?张九日看到的翻白肚皮的鱼……不会就是“赤焰”吧?
“海欢哥……”张九日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张海欢,“我的团子……掉了……”
张海欢看着他那傻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掉了就掉了!回头哥给你弄个更大的!” 他敷衍道,心里琢磨着张海杏发现爱鱼嗝屁后的暴走场面,嘴角忍不住又勾起一丝“贱兮兮”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还没维持三秒。
吱呀——
禁闭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门口站着的是张海客。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更衬得身形挺拔,气质温润。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外面那场关于死鱼的闹剧与他毫无关系。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烤地瓜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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