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中央，七尊蛇首人身的青铜像围成圆阵，每尊蛇口叼着块骨片。黎簇臂上伤口渗出蓝血，滴在地砖刻痕里竟亮起脉络般的荧光。吴邪突然扯开他衣襟，将蛇眉铜鱼按进他胸骨凹槽——那东西长了脚似的往肉里钻。剧痛中黎簇看见幻象：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青铜阵外，心口靛青穷奇纹身在发光。那人转头微笑，唇角法令纹深如刀刻。
“汪砚…”吴邪的刀哐当掉在地上，“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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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巢棺阵
暗门在身后锁死。黎簇瘫在阴冷的地砖上，胸口的蛇眉铜鱼像块冰坨子冻在皮肉里。吴邪用匕首撬了三次，青铜鱼鳍反而更深地钩进肋骨间隙。“忍着。”他忽然发力，铜鱼带着血丝被拔出。黎簇的惨叫在穹顶下荡出回音，疼痛让他看清了密室全貌——七具蛇首青铜像的竖瞳随火光转动，仿佛活物。
“汪砚的审美还是这么恶趣味。”吴邪将铜鱼按进主蛇像的咽喉凹槽。齿轮轰响，蛇像腹部裂开方形孔洞，露出裹在琥珀里的青眼蛇尸。更多机括声从脚底传来，地砖沉降成台阶，通向更幽暗的下层。
地宫寒气渗骨。九具玄冰棺呈环形排列，棺内人影被冰晶覆没。吴邪刮开正中冰棺表面，冰下浮出年轻版他自己的脸。“克隆体。”他哈出的白气在颤抖，“汪家用我的基因培育了三十七个容器，准备等‘终极’开启时转移意识。”冰棺突然爆裂，棺中人睁开的眼珠浑浊如煮熟的蛋。
黑毛蛇群从棺底涌出。黎簇挥舞火把逼退蛇潮，后背七指图骤然灼痛。吴邪拽他扑向东南角，弩箭擦着耳廓钉进冰棺。张日山从阴影里走出来，腕上穷奇刺青随肌肉绷紧。“九门协会的叛徒。”他甩棍直劈吴邪面门，“汪砚给了你什么？”
棍风扫倒壁灯，燃油泼溅成火海。两人在蛇群与烈焰间搏杀，黎簇趁机爬向出口。浮雕壁画在火光中显形：穿长衫的男人在茶楼沏茶，脚边趴着只黄狗；下一幕茶馆燃起大火，同一人披上西装，心口烙着靛青穷奇。黎簇突然读懂汪砚最后的笑——那是周松砚看见吴老狗遗照时的表情。
爆炸震塌地宫穹顶。黎簇被气浪掀飞，落地时压碎了冰棺。尸体腹腔里掉出青铜匣，匣面七指凹槽与他后背图形完全吻合。黑瞎子从烟尘中钻出，墨镜碎了一半：“接着！”他抛来雷管，自己扛起昏迷的吴邪。
青铜匣开启的瞬间，所有黑毛蛇人立嘶鸣。匣内黄绢写着血书：“古潼京第七区，汪家墓场——周松砚立。”黎簇的鼻血滴在落款处，周松砚三字竟化作小楷：吴老狗之债，来世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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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面围猎
新月饭店的雕花门在张日山背后合拢。二楼雅间，九门协会的元老们围坐紫檀圆桌，霍有雪旗袍襟针的翡翠蝎子随呼吸起伏。“张会长迟到了半小时。”她指尖敲打杯盖，“够汪家杀手从长安街到这儿杀个来回。”
“处理点家务事。”张日山解开袖扣，露出手腕渗血的绷带。三天前地宫爆炸时，吴邪的匕首在他动脉半毫米外划过。侍者端上碧螺春，茶雾氤氲中，解雨臣推过平板电脑：“汪家控股的船运公司今早进了十二具钢棺，报关单写的是明代青花瓷。”
屏幕切换至监控画面。黎簇被反绑在医疗椅上，苏万正用棉签蘸他后颈渗出的蓝血。穿白大褂的背影俯身采样，侧脸在镜头里一闪而过——是梁湾。
“汪家激活了‘双面镜’。”张日山放大梁湾白大褂袖口的穷奇暗绣，“这医生在青铜门给张起灵抽过血，现在又盯上黎簇。”他点开加密邮件，张起灵从青铜门内寄出的血样报告正在解码：血清蛋白链与黑毛蛇毒液高度同源。
霍有雪的冷笑被破门声打断。蒙面人掷出烟雾弹，袖箭直射张日山咽喉。混战中解雨臣甩出蝴蝶刀割断暗杀者脚筋，血溅上元代青花瓷瓶。张日山擒住杀手撕开衣领——锁骨纹着观星仪图腾。“汪家天文组的人。”他拧断对方脖颈，“看来九门协会该换批茶具了。”
医院地下室，梁湾的针管扎进黎簇脊椎。冷藏箱里排满试管，蓝色血液在LED灯下荧如鬼火。“你的血是血清培养基。”她转动显微镜旋钮，“吴邪在你体内种了蛇蛊，等它产卵，就能救千万绝症患者…”
门禁突然失效。备用灯红光里，汪砚的皮鞋踏过满地玻璃渣。他用手帕捂鼻避开消毒水味，金丝怀表链垂在西装前襟。“进度滞后了，梁医生。”怀表盖弹开，露出吴老狗穿长衫的旧照，“藏了四十七年的棋，该将军了。”
梁湾的惨叫被消音手枪掐灭。汪砚踩碎试管，蓝血漫过他鞋底。黎瞳听见怀表齿轮轻响，像极了松韵楼那只老座钟的报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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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陷阱
白沙从指缝簌簌滑落。黎簇跪在古潼京核心区的沙坑里，军用水壶倒扣在滚烫沙地上。三天断水让他的嘴唇裂开血口，后颈蛇蛊随脉搏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神经剧痛。苏万用铲子刮挖岩缝里最后一点湿沙，沙粒滤进壶底积了薄薄一层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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