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张海欢咽下最后一口红薯,感觉力气回来了点,那股叛逆劲又涌了上来,“我才不怕他们!这破规矩,凭什么?”
“嘘!小声点!”张念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规矩就是规矩,哪有凭什么?想在这儿好过点,就得学着低头,夹着尾巴做人。你看张起灵,”他朝祠堂方向努努嘴,“人家多安静,多守规矩,长老们都当宝贝捧着。”
张海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祠堂紧闭的大门侧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张起灵穿着和其他少年一样的深蓝棉袍,身姿笔直得像棵小松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侧脸在熹微的晨光里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所有的情绪。他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是沉默地执行着属于他的“静思”。
张海欢看着那抹安静的侧影,不知为何,心里那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快被一种更强烈的“凭什么”取代。凭什么他要像木头一样站着?凭什么张起灵就能被捧着?凭什么大家都要活得像个提线木偶?
“低头?夹尾巴?”张海欢嗤笑一声,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桀骜,“我偏不!我要让他们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张念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你…唉,自求多福吧。”他拍拍张海欢的肩膀,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天色渐亮,雪停了。张海欢活动着冻僵的脚趾,看着张隆半背着手,踱着方步,一脸威严地从祠堂旁边的训导堂走出来,准备开始他每日雷打不动的巡查。
张海欢的小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虔诚”和“专注”,挺直了腰板,目光“肃穆”地凝视着祠堂大门,仿佛在参悟什么天地至理。
张隆半踱到他附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小子总算有点开窍了,知道敬畏祖宗规矩了。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
“哎呀!” 张海欢突然发出一声极其浮夸的惊呼,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猛地向后弹开,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仰八叉!他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冻的),眼神惊恐(装的)地指着祠堂大门上方,声音颤抖得能拧出水来:“长老!长老不好了!我刚才…我刚才好像看见…看见祠堂大门上的狻猊(suān ní)眼睛…它…它眨了一下!还…还对我龇牙!好…好凶啊!”
狻猊,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似狮子,喜烟好坐,常被雕在香炉或建筑上。祠堂大门上那对狻猊铜兽首,怒目圆睁,獠牙外露,本就威严狰狞。
张隆半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道:“胡说八道!狻猊乃镇宅瑞兽,岂会作祟?定是你心不诚,胡思乱想!”
“真的!长老!千真万确!”张海欢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大门,表情惊恐万状,活脱脱一个被吓坏的小可怜,“它…它还冲我喷气!凉飕飕的!肯定是祖宗怪罪我昨天不懂规矩!长老救我啊!”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逼真地打了个哆嗦,小眼神儿还怯生生地瞟着那对铜兽首,仿佛真被吓破了胆。
他这浮夸又惊恐的表演,动静实在太大。周围几个同样在“静思”的少年都被惊动了,纷纷侧目。连不远处一直沉默如石雕的张起灵,那长长的睫毛都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张隆半气得胡子直抖。他当然不信什么狻猊眨眼,但这小子当众大喊大叫,扰乱祠堂肃静,还宣扬怪力乱神,简直罪加一等!“混账!祠堂重地,岂容你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关禁闭!抄家训两百遍!”
两个冷着脸的族兄立刻上前要拿人。
“慢着!” 一个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人群再次分开,一个身影快步走来。来人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比张海欢高了大半个头,穿着海外张家子弟特有的靛青镶银边棉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尤其一双眼睛,明亮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正是海外张家这一辈的翘楚,张海客。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步伐沉稳,径直走到张隆半面前,微微颔首:“隆半长老。”
张隆半对这个海外张家寄予厚望、据说天赋极高的少年还算客气,但语气依旧生硬:“海客?你有何事?”
张海客的目光扫过一脸“惊恐”的张海欢,又看向祠堂大门上的狻猊兽首,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观察。片刻后,他才转向张隆半,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长老息怒。海欢年幼无知,初来乍到,许是水土不服,加上祠堂庄严肃穆,心志不坚,一时看花了眼也是有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点,带着点神秘,“不过…晚辈方才也似乎察觉,那狻猊兽首附近的气息…略有滞涩阴寒,不似平常。长老您修为精深,可曾感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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