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放心,矿图准确无误。张隆半长老的信誉,您是知道的。张家本派精锐此番损失惨重,那几个混血的探路者,本就是计划内的牺牲品……尤其是那个张海欢,他父亲张映川的位置,对我们很有价值……用他们的命,换贵方支持本派长老上位,清除那些守旧的老顽固,很公平的交易……”
张隆半!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原来那砍断的绳索,那冰冷的抛弃,并非仅仅是舍弃一个累赘。这是一场肮脏的交易!用我们这些混血子弟的生命,用我们的血和绝望,铺就他张隆半权力之路的台阶!而我的父亲,张映川,守卫东北秘地的职责,竟也成了砝码的一部分!我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毒虫的毒素和背叛的剧毒在血液里奔涌、交融。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野兽般的嘶吼。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几乎要嵌进肉里,掌心祭刀礼留下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混着泥土的污秽渗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恨,像地底的岩浆,在冰冷的躯壳下疯狂地积蓄、翻涌。张家的山门?张家的血脉?哈!那不过是一座用人骨垒砌、用背叛浇灌的冰冷坟冢!我的手指,在身下潮湿的泥土里,狠狠地、一笔一划地刻下一个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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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的地下基地像一座倒扣的钢铁坟墓。空气里永远漂浮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金属与有机物混合的怪异气味。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冰冷的金属格栅里漏下来,把人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我被剥去所有衣物,赤身裸体地推进一间四壁都是惨白瓷砖的囚室,只有角落里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便池。手腕脚踝被冰冷的金属镣铐锁住,链条很短,只能维持一个极其别扭的蜷缩姿势。门是厚重的金属,只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饥饿和寒冷是永恒的伴侣。偶尔会有人送来一点散发着馊味的糊状食物,或者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命令我清洗自己。更多的时候,是死寂。绝对的死寂,能逼疯人的死寂。我蜷在角落,像一具尚有温度的尸体。张家的矿洞,汪家的囚笼,不过是换了名字的屠宰场。但矿洞里毒虫啃噬的痛,绳索断裂的绝望,张隆半那番话带来的滔天恨意,却像黑暗中的磷火,在死寂中幽幽燃烧,支撑着我没有彻底沉入那片冰冷的虚无。不能死。死了,就真的只是一枚被随手丢弃的棋子,一堆无人记得的枯骨。死了,那恨,就无处安放。
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令人心悸的回响。他很高,很瘦,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狭长,像蛇类的竖瞳,闪烁着一种冰冷而狂热的光。他就是汪慎,这座人间地狱的主管。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肌肉虬结的守卫。
“编号037,张海欢。” 汪慎的声音很温和,甚至带着点奇异的磁性,却让人不寒而栗,“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张家给你虚假的身份和荣耀,而我们,将赋予你真正的价值——作为解开终极秘密的钥匙。”
他走近,带着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冰凉的金属镊子毫无预兆地钳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目光像探针,在我脸上、身上一寸寸扫过,带着评估牲口般的审视。
“混血……有趣的样本。” 他喃喃自语,镜片反射着惨白的光,“张家的长寿基因,海外支脉的适应性……完美的冲突与融合点。”
他松开镊子,从旁边守卫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支粗大的针管。针管里是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的墨绿色液体,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让人作呕。
“一点小小的催化剂,037。让我们看看,你体内沉睡的‘麒麟血’,能爆发出怎样的潜能。” 他微笑着,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针头刺破皮肤,扎进臂弯的血管。冰凉的液体带着一股灼烧般的刺痛感涌入身体。我咬紧牙关,身体因为药液的刺激和巨大的屈辱感而微微颤抖。不能反抗。反抗意味着立刻的死亡,意味着恨意的终结。我垂下眼帘,掩去瞳孔深处翻涌的暴戾,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身体蜷缩得更紧,努力让自己显得恐惧、无助、顺从。
“乖孩子。” 汪慎似乎很满意,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触感冰冷滑腻,“你会习惯的。痛苦是蜕变的必经之路。”
针管拔出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和灼热感猛地冲上头顶。视线开始扭曲,墙壁似乎在蠕动。耳边响起尖锐的嘶鸣,像是无数条毒蛇在同时吐信。眼前晃动的汪慎那张带着假笑的脸,渐渐扭曲、模糊,最终定格成矿坑边缘那张挥刀斩断绳索的、模糊而冷酷的侧脸——张千军!张家护卫队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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