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李公公,毛公公来了,说找您有要事商量。”
李全的动作顿了顿,骂了句“晦气”,转身走了出去。王长随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连忙钻出密室,把书架推回原位,假装还在翻找账册,等了片刻才故作镇定地走出值房,刚出门就快步走向王振的值房——他知道,这份证据,是扳倒李全的第一块砖,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毛贵太了解李全了——此人贪财,更好色,还极好赌,只是平日里装得清正廉洁,把赌瘾压得很深。
这日清晨,毛贵在司礼监的回廊上“偶遇”了李全。他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刚出炉的蟹黄包,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容:“李公公,巧了!我刚从御膳房拿了些蟹黄包,还热着呢,您尝尝?”
李全本就对毛贵没什么戒心——毛贵管着采买,平日里少不了求他帮忙,两人也算“合作愉快”。他接过一个蟹黄包,咬了一口,蟹黄的香味溢满口腔,语气也缓和了些:“毛公公今日怎如此殷勤?莫不是又有采买的事要找我?”
“瞧您说的,”毛贵笑着摆手,凑到李全身边,声音压低了些,“是有件好玩的事想跟您说。我认识几个江南来的商人,手里有好东西,还会玩一种新的叶子戏,彩头不大,就是图个乐子。前几日我去玩了两回,小赢了几百两,想着您要是有空,一起去消遣消遣?”
李全的眼睛亮了亮——叶子戏是他年轻时最爱玩的,只是后来位高权重,怕被人说闲话,才很少玩了。他假意推辞:“不妥吧?咱们都是宫里的人,跟商人赌钱,传出去不好听。”
“您放心,”毛贵拍着胸脯保证,“地方选在城外的一个小院,很隐蔽,都是自己人,没人会知道。再说,彩头真不大,就是几十两的输赢,权当解闷了。您要是怕,咱们就玩小的,输了算我的,赢了归您。”
李全被说动了。第二日傍晚,他换上一身便服,跟着毛贵出了宫,来到城外的一个小院。院子里布置得很雅致,正屋的桌上摆着赌具,几个穿着绸缎的“商人”正等着,见他们来,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恭敬得恰到好处。
第一夜,李全手气极好,赢了一百两。看着桌上堆着的银子,他嘴角的笑容就没停过,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赌神”。第二夜,他输了二百两,心里有些不痛快,却想着“下把肯定能赢回来”,又接着玩。第三夜,输了五百两,他开始急了,把带来的银子都押了上去,结果又输了。
“李公公,要不今日就到这儿?”毛贵假意劝道,“来日方长,下次再赢回来就是。”
“不行!”李全红着眼,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再来一把!我就不信赢不回来!”
毛贵“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商人”再开一局。这一局,李全押上了自己的玉佩——那是先帝赏的,价值不菲。结果,他又输了。
“李公公,”一个“商人”突然变了脸色,语气也冷了下来,“您今日输了五千两,这玉佩虽好,却值不了这么多。您看,这钱什么时候还?”
李全愣住了——他没想到短短几夜,自己竟输了五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虽贪墨多年,可大部分银子都买了田产,现银没这么多。他脸色发白,语气也软了下来:“容我几日,我一定把钱还上。”
“几日?”“商人”冷笑一声,露出了混混的本相,“我们是做买卖的,讲究的是现银现货。三日!三日内不还,利滚利,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到宫门前讨债,让全京城都知道,司礼监的李公公欠了我们五千两赌债!”
李全慌了——他最怕的就是“宫门前讨债”,一旦传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了,皇上也绝不会饶了他。他哆哆嗦嗦地答应着,回到宫里后,像丢了魂一样,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毛贵“恰好”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李全的样子,故作惊讶:“李公公,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李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输钱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赌局的细节,只说“欠了商人五千两”。
毛贵听完,皱着眉头,踱来踱去,像是在替他着急:“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您一时半会儿哪儿凑这么多钱?不过…我倒认识个山西钱庄的老板,为人仗义,利息也公道,您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帮您问问,先借点钱把窟窿填上,日后再慢慢还。”
李全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让毛贵去办。他不知道,这个“山西钱庄”,根本就是毛贵找的幌子,利息高得吓人,而且只认“李全”的签字,不认其他人。半个月后,李全不仅没还上钱,连本带利竟欠了两万两——他彻底掉进了毛贵挖的坑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马顺等的就是李全慌神的时候——一个人慌了,就会露出破绽。马顺从锦衣卫的密探那里得知,李全最近频繁去外城的私宅,还半夜三更地烧东西,显然是在销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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