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收到这份奏疏和批注后,立刻按刘瑾的意思拟定了任命,将那位官员封为副职。
一份漕运总督的奏报递上来,上面提及漕运利润丰厚,刘瑾皱了皱眉,用紫笔批注:“漕运利润,当再厘清三分,归入内库,以充豹房用度。”
漕运总督接到批复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重新核算漕运利润,将三成利润上交内库。
一份边关将领请求增加军饷的文书递上来,刘瑾看后冷笑一声,用紫笔写下:“边将骄悍,此奏留中不发。待其锐气磨平,再作商议。”
那份文书便被压在了司礼监,再也没有下文。
朱紫双色的字迹,交织在代表帝国最高权力的奏章纸面上。朱色或许还能依稀看到皇权的影子,哪怕大多是司礼监代笔;但那刺目的紫色,只属于刘瑾一人。
阁老们拿到发回的奏章,第一件事不是看朱批,而是先寻找那紫色的字迹。他们深知,朱批或许只是走个过场,而那些紫色的文字,才是真正决定他们前途命运的关键。
这日,李东阳拿到一份发回的奏章,看到上面的紫色批注:“此事需再议,三日后给咱家答复。”他连忙召集内阁成员,紧急商议,不敢有丝毫耽搁。
焦芳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低声道:“李阁老,何必如此紧张?刘公公不过是随口一提。”
李东阳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刘公公的话,便是旨意。耽误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焦芳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心里却想着:说得好像你多清高似的,还不是一样要看刘公公的脸色。
有时,武宗偶尔也会心血来潮,想去司礼监看看奏章。
刘瑾便会提前将那些批注过紫色字迹的奏章整理好,藏在暗格里,只拿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给武宗过目。
武宗翻了几页,就觉得头疼,扔在一边:“这些东西太无聊了,还是刘伴伴替朕看着吧。”
“皇上圣明。”刘瑾躬身应道,心里却满是不屑。
他知道,这龙椅上的皇帝,不过是他手中的傀儡罢了。
这日,马永成来向刘瑾汇报:“刘哥,外面都在传,说您是‘立皇帝’,皇上是‘坐皇帝’。”
刘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让他们说去。咱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议论。”
马永成凑近了些:“刘哥,要不要让内行厂的人去管管?免得流言蜚语太多,影响不好。”
“不用。”刘瑾放下茶杯,“流言蜚语怕什么?咱家要的,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大明的朝堂,谁说了算。”
谷大用也附和道:“刘哥说得对!如今这六部九卿,哪个不是看您的脸色行事?就算是内阁首辅,不也得听您的吩咐?‘立皇帝’这个称呼,您当之无愧!”
刘瑾笑了笑,没说话。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紫禁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想起当年在东宫,被怀恩杖责的场景,想起那些日子的屈辱和隐忍。如今,他终于站在了权力的顶峰,成为了这大明王朝真正的掌权者。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藏在太子身后,用俚曲小调讨好主子的卑微奴婢;也不再是那个在怀恩的廷杖下咬牙隐忍,在血书“他日必雪”上寄托复仇希望的罪囚。
他是刘瑾,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提督十二团营,是这大明王朝的“立皇帝”。
灵济宫的钟声缓缓敲响,回荡在紫禁城的上空。
刘瑾走到案前,拿起那方“皇明权宦”的私印,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盖下。鲜红的印文,如同跳动的火焰,在纸上格外醒目。
他看着那印文,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这大明的天空,从此刻起,将由他和那位“坐皇帝”共同主宰。而他这个“立皇帝”,终将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哪怕那笔,是用鲜血和骂名写成。
这日,又有官员递上奏疏,请求为刘瑾修建生祠,以彰显他的功绩。
刘瑾看了奏疏,用朱笔写下一个“准”字,又用紫笔在旁边批注:“不必太过张扬,简单修建即可。”
官员们接到批复后,立刻开始筹备。没过多久,一座宏伟的生祠就在京城郊外建成,香火鼎盛。
百姓们路过生祠,纷纷议论:“这刘公公的生祠,比皇上的庙宇还要气派。”
“那是自然,如今这天下,谁不知道刘公公的厉害。”
这些话传到刘瑾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要的,不仅仅是一座生祠,更是整个大明王朝的臣服。
司礼监的值房里,刘瑾依旧每日批阅着奏章,用朱笔和紫笔,掌控着整个帝国的命运。官员们依旧在值房外排着长队,恭敬地等待着他的“裁决”。
京城的茶肆里,“九重双日月,一阁两帝王”的诗句依旧在流传,无人敢删,无人敢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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