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塔斯城,这座饱经战火却在纳鲁的圣光下重获新生的城市,正沉浸在一片希望的氛围之中。
凯尔萨斯王子的归来与忏悔,以及【破碎残阳】统一战线的成立,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在外域挣扎求生的灵魂心中。
奥尔多与占星者放下了长久以来的对立,德莱尼人与血精灵开始尝试着交流,就连来自艾泽拉斯的远征军,也在这座圣光之城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与和平。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战争的阴影,从未真正远离。就在“重铸纪元”的成员们,在圣光广场旁边的酒馆里,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听着大野猪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如何在地狱火城墙顶住了一百个邪兽人的围攻时,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名冒险者神色慌张地冲进了这座由地精经营的酒馆,“好多......好多血精灵往这边来了!”他的喊声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下城区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上的事情,涌上街头,抬头望向城门的方向。
只见大批由血精灵组成的部队,正穿过廊桥,进入城内。这支部队规模庞大,足有上千人。为首的四名血精灵,看起来就十分强大,浑身散发着强者的威压。
片刻之后,在圣光高台,凯尔萨斯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凝重的阴云。他的面前,站着李响、卡德加,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领袖。女公爵玛兰德正在向凯尔萨斯汇报她了解到的情报。
“黑暗神殿中已经陷入了混乱,邪兽人部队和恶魔部队正在交战,阿卡玛决定反抗伊利丹,他私下释放了守望者玛维·影歌。但是漏掉了一个守卫,他的反叛行为已经被伊利丹知晓。就在我们逃离神殿的时候,他们集结了所有的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对黑暗神殿发起了总攻!”
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卡德加的眉头紧紧皱起:“阿卡玛……终究还是独自行动了。”
“这不难理解,”李响平静地补充道,“他为此等待了太久,这已经成为了他存在的唯一意义。伊利丹的虚弱,对他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彻底摧毁黑暗神殿,消灭背叛者!”一位联盟的指挥官说到,“我们远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铲除这条军团的走狗吗?”
凯尔萨斯的嘴唇紧抿,没有说话。当他听到“伊利丹即将覆灭”这个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一种混合着快意与解脱的复杂情绪。那个将他引入邪能深渊的恶魔,终于要为他的一切付出代价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然而,这股快意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一股更深、更沉重的滋味所取代。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纳鲁阿达尔向他展示的那段未来——那个被邪能彻底扭曲,变成一个丑陋、神志不清的怪物,最终在魔导师平台被一群冒险者当作战利品杀死,自己那可悲的结局。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一种冰冷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伊利丹……他从那个“背叛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偏执,一样的、为了一个自以为崇高的目标,而不惜将自己投入万劫不复的黑暗。
伊利丹为了对抗燃烧军团,将自己变成了恶魔;而他,为了拯救他的人民,将自己变成了燃烧军团的走狗。他们都曾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最终却都活成了怪物的模样。
唯一的区别是,自己,被眼前这个沉默的亡灵,被仁慈的纳鲁,从悬崖边上硬生生地拉了回来。而伊利丹,此刻正要被另一股名为“复仇”的深渊,彻底吞噬。
“不能……这样……”凯尔萨斯低声呢喃,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坚定的语气。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盛满了高傲的绿色眼眸,此刻却透着清明与恳切。他越过卡德加,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李响的身上。
“尊敬的各位领袖,”他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称呼,这让一旁的卡德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有一个请求。”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而李响也静静地等待着下文,他知道,这个故事中,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点,即将来临。
“我知道,伊利丹罪孽深重。他奴役了无数生灵,残暴的统治,滥用恶魔法术导致这个世界几乎被毁灭......”
凯尔萨斯的声音有些干涩,但他依旧说了下去,“我不是要为他辩解,更不是要赦免他的罪行。但是,我很清楚,在他那疯狂的外表之下,最终的目标和我们一样,是彻底摧毁燃烧军团!”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迫切的情感:“燃烧军团是所有人的敌人,我们刚刚让所有种族团结在了一起。难道现在,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场‘复仇’的大火,烧掉另一支抵抗军团的力量吗?!”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向着李响他们所有人,以及他们身后代表着圣光意志的纳鲁,微微躬身。“玛维有理由复仇,阿卡玛也有理由推翻背叛者。但伊利丹确实是对抗燃烧军团的重要力量。我们不能让外域的未来,因为一场误解而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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