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 年的春天,北方县城胡同里的积雪还没完全化透,墙角的迎春花就已经冒出了嫩黄的花苞。沈家那扇掉了漆的木门敞开着,阳光透过门框斜斜地照进土坯房,在炕桌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沈浩裹在薄棉被里,靠在母亲李秀莲的膝头,小脑袋随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轻轻晃动。他已经一岁半了,这段时间不再像去年那样频繁哭闹,而是更多地用手势和咿呀声传递信号 —— 毕竟,随着家里存款逐渐增多,父母对他的 “异常” 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成了默认的 “灵性”。
李秀莲正坐在炕沿上缝补沈建国的工装外套,针脚细密地穿过磨破的袖口。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的沈浩,手指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小浩乖,再等会儿,妈把你爸的衣服补好,就带你去胡同口看卖糖葫芦的。” 她轻声念叨着,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
沈浩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母亲手边的针线筐里 —— 里面放着半卷蓝色的棉布,还有几张叠得整齐的布票。那是前几天李秀莲用省下来的布票,从供销社扯回来的,原本想给沈浩做件春天穿的小外套。看到布票的瞬间,沈浩心里一动:按照他前世的记忆,1986 年纺织品供应会越来越紧张,布票的黑市价格会在年底翻一倍,现在正是让父母开始囤积布票的好时机。
可他现在只是个一岁半的婴儿,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信号。之前靠哭闹和指认粮票,已经让父母赚了不少钱,这次要引导他们关注布票,得找个更特别的方式才行。
沈浩伸出小手,朝着针线筐里的布票抓去。他的手指还很纤细,只能勉强碰到布票的边角,却故意把布票扒拉到了地上。“哎,你这孩子。” 李秀莲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里的针线,弯腰把布票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布票可不能扔,妈还得用它给你做新衣服呢。”
沈浩看着母亲把布票重新放回针线筐,心里有点着急。他又伸出手,这次直接抓住了母亲手里的棉布,用力拽了拽。“小浩是想穿新衣服了?” 李秀莲以为他是好奇布料,把棉布凑到他面前,“你看这布多软,做件小外套肯定舒服。”
沈浩摇了摇头,小嘴巴里发出 “啊、啊” 的声音,眼睛却一直盯着布票。他知道,光靠动作还不够,必须让父母真正意识到 “布票” 的重要性。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偷偷练习发音 —— 虽然还不能清晰地说出完整的句子,但简单的词语已经能模糊地蹦出来了。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沈浩深吸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看着针线筐里的布票,努力调动喉咙里的肌肉,一字一顿地发出声音:“布…… 票……”
声音不大,还带着婴儿特有的含糊,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让李秀莲瞬间僵住了。她手里的棉布 “啪嗒” 一声掉在炕上,眼睛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沈浩:“小浩,你…… 你刚才说啥?”
沈浩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布…… 票……”
李秀莲的心脏 “砰砰” 直跳,她赶紧把沈浩抱起来,凑到他面前,激动地说:“小浩,再说说,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布票’?”
沈浩点了点头,小手指着针线筐里的布票,再次发出 “布票” 的声音。
“我的老天爷!” 李秀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她抱着沈浩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这孩子居然会说话了!而且第一个词不是‘爸妈’,是‘布票’!这也太邪门了吧?”
她一边念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却有点发红。从沈浩出生到现在,她看着这个孩子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能坐能爬、甚至能说话的小人儿,心里的骄傲和欣慰难以言表。只是,这第一个词居然是 “布票”,实在让她又惊又气 —— 惊的是孩子说话这么早,气的是这孩子怎么就跟 “票证” 杠上了。
“你这孩子,真是魔怔了!” 李秀莲轻轻点了点沈浩的鼻子,语气里却没有真的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和好笑,“去年跟粮票较劲,今年又盯上布票了,你是想当咱家的‘票证管家’啊?”
沈浩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抱住李秀莲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 母亲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肯定已经把 “布票” 和他的 “预言” 联系起来了。
中午的时候,沈建国下班回来了。他刚推开家门,就看到李秀莲满脸兴奋地迎上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建国,你快过来!小浩会说话了!”
沈建国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帆布包,快步走到炕边:“真的?小浩会说话了?快让他说说,叫‘爸爸’!” 他伸手想把沈浩抱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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