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逐日战车的观测口,耳中是机关齿轮高速转动的嗡鸣。
铁木真的后背绷得像张满的弓,他右手攥着青铜摇杆,左手在动力核心的刻度盘上飞掠,每道刻痕都被指尖磨得发亮——这是他连续操控战车疾驰三个时辰的痕迹。
教主,前方三十里有片红柳林。他突然出声,声线混着引擎轰鸣,按您说的,西域古道的伏兵最爱在红柳丛里藏弩机。
我闭了闭眼,九阳真气顺着任督二脉窜上百会穴。
寒毒早已被九阳化尽,但这门神功最妙的不是破毒,是让我能像春日融雪般,将感知渗进每一寸空气里。
红柳林的方向,我确实捕捉到几缕滞涩的气机——那是淬了毒的弩箭在匣中震动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细微波动。
往左偏半度。我指尖抵着战车内壁的星图刻痕,让左舷的破冰刃刮过最外侧那株老红柳。
铁木真应了一声,青铜摇杆发出的轻响。
战车突然一震,我额头险些撞上观测口,就听见左舷传来闷响——那株三人合抱的红柳被破冰刃齐腰斩断,断口处果然露出七八张黑沉沉的弩机,弦上的淬毒短箭正对着我们刚才的路径。
好手段!铁木真回头冲我咧嘴笑,络腮胡上沾着沙粒,要不是您用九阳加速感知,咱们这会儿早成刺猬了。
我刚要说话,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是当年被玄冥神掌留下的直觉——有危险从上方压来。
抬头!我猛拍铁木真肩膀,同时抄起身边的精铁短刃。
他反应极快,立刻仰头望向穹顶。
三枚黑影正破云而下,金属羽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鹰嘴部位还挂着滴滴暗红——是韩无嗔的飞鹰傀儡!
我之前在光明顶见过这种东西,用活人骨架裹青铜,内里填的是吸星大法催熟的腐肉,专用来追踪血脉气息。
启动剑臂高频震荡!我扯着嗓子喊,频率调到一千二!
铁木真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战车右侧的青铜臂突然震颤起来,空气里响起蜂鸣般的锐啸。
最前面那只飞鹰傀儡已经俯冲至十丈内,鹰嘴对准了我的咽喉——我甚至能看清它眼眶里嵌着的、还在渗血的人眼。
就是现在!我猛捶动力核心的共鸣区。
纯阳内力顺着金属纹路窜入剑臂,震颤频率陡然拔高。叮——的一声清响,那只飞鹰傀儡的左翼被齐根斩断,金属断裂声像炸裂开的铜锣。
剩下两只显然被激怒了,羽翼拍打声更急,其中一只甚至从口中喷出绿雾——是腐尸毒。
闭气!我反手扯过挂在车壁的浸醋布巾,甩给铁木真。
自己则运起九阳真气护住心脉,看着绿雾撞上战车的加密外壳,滋滋作响地腐蚀出一个个焦黑凹痕。
剑臂还在震颤。
我盯着剩下两只傀儡的飞行轨迹,突然发现它们的尾椎处有暗纹——是韩无嗔的独门标记。铁木真,剑臂角度往下三度!我指着右侧那只,打尾椎!
青铜臂应声下倾。
第二声比第一声更脆,那只傀儡的尾椎被震成齑粉,整个金属骨架瞬间散架,像被狂风卷碎的纸鸢。
最后一只见势不妙,扑棱着翅膀要逃,却被我挥起短刃,用九阳真气裹着掷了出去。
短刃穿透它的胸腔,带起一串腐肉碎块——这东西终于不动了。
教主,您这准头......铁木真抹了把脸上的腐肉碎末,声音发颤。
我扯回短刃,用衣角擦了擦:韩无嗔的傀儡再精,到底是死物。
活人的破绽在人心,死物的破绽......我敲了敲剑臂,在机关。
话音未落,战车突然颠簸起来。
铁木真的脸色骤变:前方有马队!
我凑到观测口,就见二十余骑正从沙丘后冲出来,马上的人穿着波斯明教的月白短打,但个个形容狼狈。
为首的中年人胸前插着半截断剑,鲜血浸透了衣襟,更棘手的是——我运起九阳真气一探,他体内竟有吸星傀儡的印记,淡紫色的气团缠着心脉,像条毒蛇。
停车!我拍了拍铁木真的背。
教主?他手悬在刹车机关上,这可能是陷阱!
他体内的吸星印记......我盯着中年人惨白的脸,和韦蝠王当年被吸星大法反噬时的痕迹很像。
韦一笑说过,他在波斯总坛有个同门,叫阿巴斯。
铁木真没再犹豫,战车一声停住。
我掀开战车帘跳出去,沙粒立刻灌进靴筒。
中年人见了我,眼睛突然亮起来,他拼尽全力勒住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明......明尊使者?
我是中原明教张无忌。我按住他的手腕,九阳真气像温水般渗进去,那团紫雾果然缩了缩,你体内的吸星傀儡印记,是韩无嗔下的?
中年人猛点头,咳出一口黑血:他......他要血洗波斯圣殿,我们......我们是逃出来的残部......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求你......求你去圣殿,祭坛下有密道......能避开韩无嗔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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