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从田边取来一株早已育苗七日的稻秧,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小刀剖开根茎,向众人展示那洁白如常的根须。
“若真如谶语所言,靠吸食精血生长,它的根,早该泛红发腥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但最致命的一击,还在后面。
吴老曲已经架起了大锅,当众淘米、生火、蒸煮。
当浓郁的米饭香气混合着水汽升腾而起,弥漫在整个山后坊时,沈清禾走下高台,从人群中抱出了已经退烧、只是还有些虚弱的小满。
她蹲下身,轻声问那个孩子:“小满,你还敢吃这碗饭吗?”
孩子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沈清禾,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清禾舀起一勺晶莹的米饭,细心地吹凉,亲手喂进孩子的嘴里。
随后,她端起那碗饭,一步步走向台下那上百名孩童,声音清晰而坚定:“谁愿意和我一起吃这碗饭?吃完的,可以去账房领两分工券。”
起初,人群死寂,没有一个孩子敢动。
家长们都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孩子往身后拉。
就在这时,一个壮实的身影第一个冲上了高台。
是铁穗!
他二话不说,从沈清禾手中抢过饭碗,稀里哗啦几大口就将整碗饭吞了下去,然后用力一拍胸膛,高声喊道:“我吃完了!我活得好好的!明天还能继续去守粮仓!”
他的举动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孩子们开始骚动,渐渐地,一个,两个,三个……他们挣脱父母的手,围拢到高台边。
最终,足有九十三名孩童,共同分食了那一整锅新蒸的米饭。
看着这一幕,沈清禾当众立下血契,声音铿锵如铁:“我沈清禾在此立誓!三日之内,今日食饭的任何一人,若有发热昏厥、言语错乱之症,我沈清禾自愿捆缚双手,赴府城受斩首之刑,以谢天下!”
白砚秋沉默了许久,看着那些吃完饭后嬉笑打闹、全无异状的孩子,最终,将手中那盆仍在燃烧的净火铜盆,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人群的角落里,董瞎子那张布满惊恐的脸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悄无声息地缩着身子,溜出了人群,怀里那张备用的黄纸,已被汗水濡湿,变得黏软。
当晚,沈清禾独坐在院中,整理着今日的《春社纪要》。
忽然,她感觉掌心一阵灼热。
摊开手,那枚青铜小印表面竟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如同稻穗的脉络缠绕着古老的龟甲。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低语直接在她的识海中响起:“信者不惑,真言即盾。”
她心头猛地一震,瞬间明悟。
这小印的能力,升华了!
从此以后,凡由她亲口传授的种植技艺、亲手书写的耕作实录,听者、读者都会记忆更深,理解更透,传述给他人时也会分毫不差,再也难以被流言扭曲,被谣言篡改!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陆时砚走了进来,见她正凝视着掌心的小印出神,轻声问道:“成了?”
沈清禾重重点头,抬眼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织坊与盐池,目光锐利如刀。
“他们想把我描画成一个食人的妖怪,这样,他们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一刀砍下来,心安理得,不留遗憾。”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小印,“可我现在,不再是那个任人描画的影子了。”
话音未落,北方遥远的天际,一片隐隐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夜幕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溃兵,已破临县关隘!
沈清禾缓缓起身,身上的青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该亮剑了。”她轻声说道,眼中却燃起了熊熊战意,“这一回,我不只守仓。我还要让他们,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养活这天下的人。”
院外,铁匠铺里,老夯的铁锤再次敲响,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赶制着兵器。
那一声比一声沉重的锤击,穿透夜空,宛如战鼓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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