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砭骨的寒意。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只有纯粹而冰冷的嘲弄。「记住这种滋味。」
他的指腹恶意地在她下巴被捏得泛白的皮肤上重重摩挲了一下,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在这里,你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冰冷的耳廓,却只带来更深的寒意,一字一句,清晰地烙进她的脑海,「都只在本王一念之间。」
「贡品,就该有贡品的自觉。」他最后重复了一遍,如同宣判。
话音落下,他猛地松开了手。
冷焰猝不及防,下巴的剧痛和脚底的撕裂感同时袭来,加上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
「哗啦——!」
手中的白玉茶盏脱手飞出,砸在坚硬冰冷的金砖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凉透的深褐色茶汤泼溅开来,混合着地上的血污,晕开一片狼藉的污迹。碎裂的白玉瓷片飞溅开来,如同她破碎的尊严。
「废物!」莲姬尖刻的嗤笑声立刻响起,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冷焰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碎裂的瓷片再次刺入她的手掌和膝盖,带来新的剧痛。嫁衣彻底被血污和茶水浸透,沉重的珠冠也歪斜着滑落,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陈在血污之中,狼狈到了极点。
她趴伏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身下是混杂着自己和阿吉鲜血的粘腻液体,鼻端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与茶水的苦涩气息。手掌和膝盖被新刺入的碎瓷割破,火辣辣地疼。然而此刻,这些皮肉之苦,都远不及胸腔里那颗被反复践踏、碾入泥泞的心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屈辱、剧痛、恨意……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狠狠噬咬!
萧绝垂眸,漠然地看着脚下如同破败玩偶般蜷缩的女人。玄色蟒袍的下摆纹丝不动,没有沾染半点尘埃与血污。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没有丝毫怜悯或波动,只有一片沉寂的、视万物为尘埃的漠然。
「收拾干净。」他淡漠地吩咐了一句,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目光甚至没有在冷焰身上多停留一秒,便转身,玄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凶兽,朝着寝殿深处那张巨大的紫檀拔步床走去。
莲姬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幸灾乐祸,换上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扭着腰肢快步跟上:「王爷息怒,这蛮女粗鄙不堪,不懂规矩,扰了您的兴致。妾身这就去备水,伺候您安歇……」
侍卫无声地上前,如同拖拽一件垃圾般,面无表情地拖走了阿吉的无头尸身和那颗滚落的头颅。另有两个粗使仆妇低着头,拿着抹布和水桶,开始沉默而迅速地擦拭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狼藉的茶渍。
没有人理会还趴伏在冰冷地面上的冷焰。她就像一件被随手丢弃的破旧物品,被遗忘在这片充斥着血腥与冰冷的角落。
身体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脚底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失血带来的寒冷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仆妇们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地面擦拭得光洁如新,除了几处难以祛除的暗红色血渍,仿佛刚才那血腥残酷的一幕从未发生。她们做完事,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如同幽灵。
莲姬扶着萧绝进入内室深处,隔着巨大的屏风,隐约传来她刻意放柔的、带着媚意的低语和水声。
巨大的寝殿,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屏风后隐约的水声,提醒着这里并非坟墓。
冷焰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如同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屏风后的水声停歇,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和莲姬刻意压低的娇笑声,似乎萧绝已经准备安寝。殿内的烛火似乎也暗了几分。
就在这时,冷焰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埋在散乱长发下的脸庞,缓缓抬起。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片近乎死寂的平静。然而,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深潭般沉寂的眸子,此刻却燃起了两簇幽暗的、冰冷的火焰!如同极地冰原下燃烧的冥火,带着焚毁一切的恨意与刻骨的清醒!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一寸寸扫过冰冷光滑的地面。视线最终定格在离她手掌不远处,一块刚刚被她跌倒时摔碎的白玉茶盏碎片上。
那碎片不大,约莫两指宽,边缘在烛光下闪烁着极其锐利的寒芒,形状如同一个微缩的、淬毒的獠牙。更重要的是,它很干净。没有被血污沾染,也没有茶渍,静静地躺在光洁的地砖上,像一块等待被拾起的、致命的武器。
就是它!
冷焰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窒。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和脚底钻心的剧痛。她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动作轻微得如同微风拂过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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