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王爷之命,来给王妃看看。」女子开口,声音也如她的眉眼一般清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她便是王府的医女,素问。
冷焰抬眸看她,没有说话,只是配合地伸出手腕。
素问上前,蹲下身,手指搭上冷焰的腕脉。她的手指微凉,力道适中。片刻后,她又看了看冷焰的脸色和舌苔。
「寒气入体,兼有郁结于心,加之旧伤未愈,引发了咳喘。」素问收回手,语气平淡地诊断,「并无大碍,吃几副药疏散疏散便好。」
她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就着食盘搁在地上,开始写药方。写完后,交给身后的一个婆子:「去抓药,煎好了送来。」
那婆子接过药方,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另一个婆子则留在门口守着,显然不打算让素问久留。
素问又从那不大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云鬟:「这是些寻常的伤药,外伤也可用。」她说话时,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冷焰受伤的手腕,又很快移开。
「有劳医女。」冷焰微微颔首致谢。
素问站起身,拎起药箱,淡淡道:「王妃保重。」说完,便带着那守门的婆子一同离开了。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公事公办,疏离而冷漠。
柴房再次安静下来。
云鬟拿着那瓶伤药,像是拿着什么宝贝。「公主,太好了,有药了……」
冷焰的目光却落在素问方才写字时搁放药箱的地方——那里,地面有些许灰尘,似乎被药箱的箱脚压出了几个模糊的印痕,而其中一个印痕旁,**隐约能看到一个极淡的、用指甲划出的箭头痕迹**,指向墙角鼠洞的方向!
她的心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先收起来吧。」她对云鬟说,「现在用了,也是浪费。」
云鬟虽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将药瓶小心收好。
冷焰重新闭上眼,像是在忍耐病痛,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素问……她是谁的人?萧绝的?太后的?还是……她自己的判断,基于某种原因,选择了暗中传递信息?
那个箭头,是巧合,还是刻意?
还有昨晚那根突然出现的簪子……是碧珠的?不,碧珠的首饰早被搜刮干净了。是那哑巴老妪?还是……素问刚才趁机留下的?
一个个谜团接踵而至。
但她没有时间细想。无论素问是敌是友,那个箭头指向鼠洞,至少说明那里确实有文章。
而她现在,急需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离开这间柴房,哪怕只是短暂离开,去验证某些猜测的机会。
她的咳嗽,适时地再次爆发出来。
这一次,她咳得更加「惨烈」,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脸色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整个人摇摇欲坠。
「公主!公主您别吓我!」云鬟和碧珠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扶住她。
冷焰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用眼神示意她们。
碧珠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扑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带着哭腔大喊:「来人!快来人啊!王妃不好了!咳血了!快叫大夫啊!」
门外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喊惊动,不耐烦地吼道:「又怎么了?!号什么丧!」
「真的!王爷王妃咳血了!快不行了!求求你们,叫大夫来看看吧!」云鬟也扑到门边,声音凄厉地哭求。
也许是「咳血」、「快不行了」这几个字眼太过吓人,守卫似乎也有些迟疑。若是这和亲公主真死在这里,恐怕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一阵低声商议后,一个守卫的脚步声跑远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脚步声返回,伴随着一个冷淡的女声:「王爷说了,既如此,便抬回西边小院请医女看着吧,别死在这晦气地方。」
是萧绝身边那个管事嬷嬷的声音!
柴房门被打开,几个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架起「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的冷焰,拖着她往外走。
「公主!」云鬟和碧珠想跟上,却被婆子粗暴地推开。
「滚回去!没叫你们!」
冷焰艰难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里传递着「安心」的信号,然后便「无力」地被拖出了柴房。
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尽管冰冷刺骨,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自由感。
冷焰半阖着眼,任由婆子们拖行,暗中却用尽全力记下路线——穿过荒芜的庭院,绕过结冰的池塘,经过一排低矮的下人房……最终,被扔进了一个比柴房稍好一些、但同样陈旧寒冷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破旧桌子,一把椅子。床上似乎铺着薄薄的被褥。
「老实待着!」婆子丢下一句冷话,锁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暂时只剩下冷焰一人。
她几乎立刻从那种「濒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这里,显然是一处废弃的、用来临时安置「麻烦」的院落。
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房间唯一的窗户上——窗户同样钉着木条,但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其中一根木条似乎有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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