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萧绝怀疑那血图中的血有异,此刻再来查验她手腕上的伤,也绝对找不到任何与绘制血图相关的证据了——伤口的位置、形态、新旧程度,已然全都被巧妙地掩盖和破坏。
就在她刚刚系好布条,将染血的碎布塞入角落稻草深处时,柴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铁甲叶片摩擦的清脆声响。
不是寻常巡逻的侍卫!
冷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她立刻恢复成那副受惊小兽般的模样,将自己更深地蜷缩进墙角的阴影里,肩膀微微颤抖,眼睛里迅速酝酿出惊恐无助的水光,警惕地望向门口。
「哐当!」
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骇人。
数盏明亮的灯笼瞬间将狭小昏暗的柴房照得如同白昼,刺得冷焰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门口,赫然站着四名身穿玄色铁甲、腰佩制式军刀的亲卫!他们个个面色冷硬,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血腥煞气,与王府内寻常护卫的气质截然不同。这是萧绝直属的、只听命他一人调遣的「铁影卫」!
为首的队正身材高大,面容被头盔的阴影遮挡大半,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柴房内迅速扫视一圈,最后牢牢锁定在蜷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的冷焰身上。
「起来!」队正的声音粗粝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冷焰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声音吓破了胆,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艰难地用手撑着她,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虚弱」和「害怕」,试了几次才勉强成功,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再次瘫软下去。
「官……官爷……有……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剧烈的颤抖,充满了恐惧和讨好。
那队正根本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身后一摆手,冷硬地吐出两个字:「搜!」
「是!」另外三名铁影卫立刻应声,如狼似虎地冲进柴房。
刹那间,本就狭小破败的柴房如同遭遇了一场风暴。
「哗啦——!」堆放在墙角的柴火被粗暴地推倒、踢散,枯枝败叶飞得到处都是。
「咔嚓!」那个破旧的、用来接屋顶漏水的瓦罐被一脚踢碎,碎片四溅。
冷焰「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向后缩去,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脸色苍白如纸,泪水流得更凶,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一个铁影卫径直走向她昨夜睡觉的那堆稍微厚实些的稻草,用刀鞘毫不客气地来回翻搅、捅刺,似乎怀疑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另一个则仔细地检查着墙壁和地面,不放过任何一道缝隙和坑洼。
第三个则开始粗暴地翻检冷焰身上那件本就单薄破旧的衣裙,动作毫无顾忌,充满了侮辱性。
冷焰配合地做出屈辱、害怕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任由对方检查,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她知道,这是萧绝的试探,或者说是例行公事般的核查。在发生了「莲姬通敌」这样的大事之后,她这个来自北狄的和亲公主,这个理论上最有可能与外界勾结的「嫌疑人」,自然会受到更严密的监控和搜查。
但她早已做好了准备。除了那枚藏在绝对隐秘处的染血瓷片,她身上没有任何违禁之物。而藏匿瓷片的地方,她有信心,绝非这种程度的搜查能够发现。
果然,那名铁影卫在她身上毫无收获,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对队正摇了摇头。
检查墙壁和地面的那个也一无所获。
翻搅稻草的那个,刀鞘似乎碰到了什么,他动作一顿,用刀尖小心地拨开表层的稻草。
冷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埋着她刚才塞进去的、擦拭过鲜血的碎布条!
然而,那铁影卫只是用刀尖将那沾血的布条挑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嫌恶地甩到一边,并没有在意。一个受伤的囚犯,有这点东西再正常不过。
为首的队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冷焰的脸,似乎在仔细审视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冷焰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恐、茫然、屈辱,以及一丝对那带血布条被发现的慌张——这符合她害怕因“伤势加重”而被追究的心态。
「队正,没有发现。」三名铁影卫搜查完毕,回到门口复命。
队正的目光最后在冷焰那包扎着、还在渗血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苍白惊惶的脸,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王爷有令,即日起,柴房内外加派双岗看守。没有王爷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与之交谈。饮食供应,照旧规。」
他的目光带着沉沉的压迫感,钉在冷焰身上:「你,安分待着。若有不轨之举,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杀气凛然。
冷焰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连连点头,语无伦次:「是……是……奴……奴婢不敢……一定安分……多谢官爷……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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