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完全脱力,若不是被铁影卫架着,早已瘫软在地。头无力地垂着,身体微微抽搐,发出那种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
正是莲姬。
一夜水牢之苦,已然将她所有的骄纵、傲慢、艳丽,彻底摧毁,只留下了一具饱受折磨、濒临崩溃的躯壳。
铁影卫将她重重摔在殿中央冰冷的地面上。
剧烈的撞击似乎让她恢复了一丝神智。她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乱发,看到了站在她面前、靴子纤尘不染的萧绝。
那双曾经媚眼如丝、勾魂摄魄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绝望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哀求。
「王……王爷……」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剧烈的颤抖,「冤……冤枉……妾身冤枉啊……」
萧绝缓缓蹲下身,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极其嫌恶地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面对自己。
他的眼神冰冷地审视着她狼狈不堪的脸,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温情或欲望,只有审视货物般的冷漠和怀疑。
「冤枉?」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调平缓,却带着千斤重压,「那你说说,这张绘着边境兵力部署路径的布帛,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妆奁夹层里?」
他另一只手拿起那片作为罪证的布帛,几乎要怼到莲姬的脸上。
莲姬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疯狂地摇头,泪水混合着脏水不断流下:「不是……不是妾身的……王爷!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啊!是有人陷害!是冷焰!一定是那个北狄贱人陷害我!」
听到「冷焰」两个字,萧绝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随即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哦?她陷害你?」他语气莫测,「她一个被本王丢在柴房、自身难保的北狄贡品,如何能拿到边境布防图?又如何能潜入你这守卫森严的椒房殿,把东西塞进你的妆奁里?莲姬,你把本王当傻子糊弄吗?!」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最后一句话如同炸雷般在殿中响起,吓得莲姬猛地一哆嗦。
「妾身没有!王爷!妾身怎敢欺瞒王爷!」莲姬哭喊着,几乎要扑上去抱住萧绝的腿,却被旁边的铁影卫死死按住,「妾身……妾身……」她急得口不择言,「或许是……是她买通了妾身身边的人!对!一定是这样!王爷您查!查妾身身边的人!一定是她们被买通了!」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跪在角落、面如死灰的春杏等人,充满了疯狂的怨毒和指认。
春杏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只会拼命磕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绝冷冷地看着莲姬攀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查自然是要查。但你呢?莲姬,你告诉本王,你对此就真的一无所知?你从未察觉妆奁有何异样?也从未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
「没有!真的没有!王爷您信我!」莲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保证,「妾身心里只有王爷!怎麽会去做通敌那种诛九族的事情!这一定是阴谋!是有人要害妾身啊王爷!」
看着她涕泪横流、赌咒发誓的模样,萧绝眼中的怀疑却并未减少。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愚蠢、善妒、虚荣,有几分小聪明,但胆子并不算太大。通敌叛国这种事,她未必有那个胆子和脑子去做。
但,那幅布帛又确实是从她妆奁里搜出来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谁有能力、有机会接触到这等军机,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入她的妆奁,精准地嫁祸于她?
冷焰?
那个被他捏碎手腕、丢在柴房等死的北狄公主?
萧绝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看似惶恐、深处却冷静得过分的眼睛。
可能性有,但太小。她几乎被完全隔绝,如何能拿到布防图?如何能买通莲姬身边的人?更何况,昨夜搜查,她手腕上的伤……
「王爷!王爷!」莲姬见萧绝沉默,以为他动摇了,急忙继续哭诉,「您想想!妾身若是通敌,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妆奁里?还藏在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了陷害妾身的!王爷明察啊!」
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若真是细作,藏匿如此重要的情报,必然会选择更隐蔽、更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藏在妆奁夹层,虽也算隐蔽,但并非万无一失,一旦妆奁被彻底检查,就有暴露的风险。
难道……真的另有其人?
萧绝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站起身,俯视着脚下如同烂泥般的莲姬。
「就算不是你亲手所为,东西出现在你的地方,你也脱不了干系!治下不严,识人不明,本身就是大罪!」他的声音冷酷无情,「莲姬,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好好想想,最近都有谁接近过你的妆奁?谁的行为有异常?或者……你还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本王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死」这个字,如同最终判决,狠狠砸在莲姬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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