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目光在这几行字上停留了片刻。
前几日夜里?
角门?
他记忆力极好,立刻在脑中回溯。前几夜,陈猛并无夜间奉命入府的记录。而王府的角门,尤其是靠近内院的那些,入夜后守卫极其森严,没有他的手令或口谕,外人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又离开。
莲姬这话,依旧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但是……
萧绝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幽暗的光芒。
但是,这却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借口。
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彻彻底底地调查陈猛的借口!
无论陈猛是否有问题,经过莲姬这番「有鼻子有眼」的攀咬,再加上之前巡查路线的那点「巧合」,都足以让他对陈猛的「忠诚」打上一个问号。
而对于一个有疑问的、手握部分兵权的将领,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立即控制起来,彻底审查!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才是他萧绝的风格。
想到这里,他心中因莲姬而产生的烦躁和暴戾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杀意所取代。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铁影卫,语气淡漠地吩咐:「将她提到的所有名字,无论内院外院、官职大小,全部列入清查名单。尤其是内院管事关嬷嬷、采买张嬷嬷,以及西侧门当值的那两名军士,立刻锁拿,分开关押,严加审讯。」
「是!」铁影卫领命,但迟疑了一下,问道,「那莲姬夫人……」
「用参汤吊着她的命。」萧绝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别让她死了。或许……还有点用。」
「属下明白。」
铁影卫退下后,萧绝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失。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特制的令笺,提起朱笔,飞快地写下了一行字。
笔锋凌厉,杀气四溢。
「令:西营副将陈猛,即刻卸职,押入诏狱候审。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写完后,他拿起旁边一个小小的、狰狞的玄铁虎符,在朱红的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盖在了那行字的下方!
「啪!」
一声轻响,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决定了一位沙场将领的生死命运。
「来人!」
一名候在殿外的铁影卫应声而入。
萧绝将那张墨迹未干的朱令递给他,眼神冰冷如刀:「即刻前往西营,执行此令。调‘黑甲卫’随行。」
听到「黑甲卫」三个字,那名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铁影卫,眼神也微微波动了一下,但立刻恢复如常,双手接过令笺,沉声道:「遵命!」
黑甲卫,是直属于萧绝本人、完全独立于军队系统之外的一支绝对精锐的私兵力量,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死士,只听他一人调遣。动用黑甲卫去拿人,意味着王爷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已经到了最高级别,也意味着……被拿之人,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铁影卫快步离去,脚步声中都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气。
萧绝缓缓坐回椅子里,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殿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他脚前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但他周身,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而浓重的阴影之中。
莲姬的惨嚎、陈猛可能的结局、那些被卷入清算的无名小卒……似乎都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真正的波动。
他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西边。
柴房。
冷焰。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在害怕地发抖,还是在暗自庆幸祸水东引?
又或者……这一切,真的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他忽然很想知道,当陈猛被黑甲卫押入诏狱的消息传开时,那个藏在柴房里的女人,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惊慌?是错愕?还是……一如既往的、该死的平静?
「呵。」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从萧绝的喉间溢出。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
西营,校场。
烈日当空,操练的呼喝声震耳欲聋。士兵们穿着沉重的甲胄,挥汗如雨,一遍遍重复着劈砍、刺击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和钢铁的味道。
副将陈猛穿着一身笔挺的制式军甲,腰佩长刀,如同铁塔般矗立在点将台旁,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场中的操练,不时发出几声粗豪的喝骂,纠正着个别士兵不规范的动作。
他年约三十五六,面容粗犷,肤色黝黑,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边眉骨斜划至脸颊,为他平添了几分悍勇之气。他是萧绝从军中底层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以勇猛和绝对的服从着称,对萧绝的忠诚毋庸置疑。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以非世家出身的背景,坐到如今这个掌管部分京城防务的重要位置上。
「都他妈没吃饭吗?动作软绵绵的!给老子用力!想象你们面前就是北狄那群狼崽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陈猛声如洪钟,震得近前的几个新兵耳朵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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