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未央,摄政王府的地牢深处却亮如白昼,并非因为灯火,而是因为那灼人的刑具和弥漫的血腥气。
那名从西山皇陵被抓回的慈宁宫内侍,此刻已不成人形。他被铁链悬在半空,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鲜血顺着脚尖滴落,在下方积成一滩粘稠的暗红。
萧绝负手立于刑架前,玄色蟒袍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至亲背叛的痛楚。
「说。」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内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眼皮肿胀得只剩一条缝,却仍艰难地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奴才…只是奉命…送…送点心…给…给旧识…」
「点心?」萧绝猛地抬手,旁边行刑的侍卫立刻将一块干硬的毒糕狠狠塞进内侍嘴里,用力之猛,几乎磕碎了牙齿。
「呃…呕…」内侍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因下巴被捏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牵机毒做的点心?」萧极俯下身,声音低沉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送给皇陵的旧识?哪个旧识喜欢吃这个?说!太后让你毒杀谁?还是说…这毒本就是准备用来对付本王的?!」
「不…不是…」内侍徒劳地挣扎着,眼神涣散,「太后…不知…奴才…自己…」
「冥顽不灵!」萧绝直起身,眼中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冷冷地挥了挥手。
侍卫会意,端上来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以及一把特制的、前端烧红的铁钎。
灼热的气浪瞬间扑面而来,那内侍感受到可怕的温度,残存的本能让他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王爷…王爷饶命…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极致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忠诚。
萧绝抬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目光如炬:「说。」
「是…是太后…太后娘娘…」内侍涕泪横流,混着血水淌下,「娘娘她…她让奴才将东西藏在那里…说…说自会有人去取…奴才真的不知道那是毒…也不知道取的人是谁…娘娘只是说…此事关乎她性命…务必隐秘…」
「关乎性命?」萧绝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肌肉抽搐,「她当然关乎性命!她想要本王的命!」
他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太后果真在秘密进行着某项针对他的阴谋!传递毒药,联络同党!
「她还让你做过什么?慈宁宫还有谁参与?!」萧绝逼问。
「没…没有了…娘娘行事极其小心…每次都是单独吩咐奴才…联络方式也不同…这次是藏物…上次…上次是让奴才将一封密信塞进北镇抚司后门的石狮缝隙里…」内侍为了活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北镇抚司?!」萧绝瞳孔骤缩。北镇抚司是他直管的特务机构,太后竟将手伸到了那里?!是了,若非如此,她如何能一次次避开他的眼线?
「信的内容是什么?给谁的?!」
「奴才不知…奴才只负责送…取信的人也不知…」
「还有呢?!」
「…三个月前…娘娘还让奴才偷偷将一包金银送出宫,交给…交给一个在茶楼说书的瞎子…让他编唱一些…一些关于…关于惠妃娘娘…死因有冤的鼓词…」
惠妃!又是惠妃!
萧绝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毒杀、勾结锦衣卫、散布先帝宫闱谣言…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真相:太后不仅在试图毒杀他,更在系统地、处心积虑地动摇他统治的根基!甚至可能…在为她自己日后临朝称制铺路!
所有的“慈爱”、“关怀”、“无奈”,全都是演戏!这个毒妇!
「好…好得很!」萧绝怒极反笑,笑声在阴森的地牢里回荡,显得格外可怖,「本王的好母后!真是给了本王一个好大的惊喜!」
他猛地止住笑,眼神变得无比骇人:「把他带下去,撬开他的嘴,把他知道的所有慈宁宫的阴私、所有太后的命令,都给本王一字不落地挖出来!」
「是!」侍卫领命,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那名奄奄一息的内侍拖了下去。
萧绝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地牢的腥臭和焦糊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但他仿佛闻不到。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动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自己!
…
翌日清晨,一份八百里的加急军报打破了皇宫的宁静。
并非来自边关,而是来自京畿西山皇陵。
军报直接呈送到了正在举行常朝的金銮殿上。萧绝一身朝服,端坐于御座之下的摄政王宝座上,面色阴沉地看着兵部尚书颤声朗读那份军报。
「…臣,西山皇陵守备指挥使张韬,万死叩禀:昨夜子时,一伙身份不明之悍匪突袭皇陵西侧守陵人居所,纵火焚烧房屋三间,杀害退役老军七人!现场发现…发现此物…」
兵部尚书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举起手中托盘里的一方黄色绢布,上面沾染着暗沉的血迹和火燎的痕迹,但依稀可见上面用朱砂写就的、触目惊心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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