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京门归雁,灾讯突至
京城的城门下,尘土飞扬中夹杂着马蹄声。林微勒住缰绳,胯下的“踏雪”长嘶一声,前蹄轻扬。她一身征尘未洗的绯色官袍,鬓边仅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却难掩眉眼间的锐利与沉稳。身后,三千精锐骑兵列阵整齐,甲胄上还带着江南战场的风霜,却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如虹。
“林大人回来了!”城门处的百姓早已闻讯等候,见林微现身,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他们手中捧着粗布、粮食,争相递到林微面前,“林大人,多亏您在江南推行新政,我家小子才能去官学读书!”“林大人,这是自家种的菜,您收下!”
林微翻身下马,一一谢过百姓,将物品婉拒,只接过一个孩童递来的一束野菊。“多谢大家厚爱,新政能顺利推行,全靠陛下的英明和大家的支持。”她声音温和却清晰,“往后我会继续辅佐陛下,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百姓们的欢呼更甚,簇拥着林微往城内走去。沿途商号林立,市井繁华,与江南刚平定后的景象截然不同,可林微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太过平静的表象下,往往潜藏着危机。
刚走到御史台附近,就见青禾神色慌张地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小姐!不好了!京郊的通州、顺义等地突然闹起了蝗灾,蝗虫遮天蔽日,把田里的庄稼都啃光了,百姓们流离失所,已经有不少人逃到京城来了!”
“蝗灾?”林微心中一沉,脚步猛地顿住,“何时发生的?朝廷可有应对?”
“就在你回京的前一日开始的,来得又快又凶。”青禾喘着气道,“宇文丞相已经上奏陛下,请求拨款赈灾,可户部说国库空虚,之前支援边境和江南新政已经耗了大半,拿不出太多粮食。而且……而且京中已经开始流传谣言,说蝗灾是因为你推行新政,触怒了上天,才降下灾祸惩罚百姓。”
“一派胡言!”林微眼神一冷,“新政利国利民,怎会触怒上天?定是有人在暗中散播谣言,挑拨民心!”她立刻对身边的亲兵道,“你立刻去通知宇文擎元帅和苏瑾公子,让他们速到御史台议事!青禾,你去打听一下,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通州等地的蝗灾具体情况如何,有没有官员已经前往赈灾。”
两人应声而去,林微快步走进御史台。刚到大堂,就见几名御史围在一起,神色凝重地议论着什么,看到林微进来,立刻噤声,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疑虑和不安——显然他们也听到了那些谣言。
林微没有理会他们的异样,走上主位,沉声道:“通州、顺义等地闹蝗灾,陛下必定会派官员前往赈灾。你们立刻整理京郊各州府的户籍、粮仓储量册籍,半个时辰后送到我书房,另外,挑选两名细心的御史,随我前往通州赈灾。”
几名御史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出列拱手:“林大人,那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林微打断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定蝗灾,安抚百姓,至于谣言,我自会查清处理。若再有谁私下议论新政触怒上天,以动摇民心论处!”
御史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领命,各自忙碌去了。林微走进书房,刚坐下,宇文擎就率先赶到了。他一身墨色朝服,眉宇间满是担忧:“我已经得知蝗灾的消息,也让人去查谣言的源头了,初步查到是前户部尚书王大人的门生在散播,背后恐怕还有其他权贵撑腰。”
“果然是他们。”林微冷笑,“这些人不甘心失势,竟借着蝗灾大作文章,想逼陛下废除新政。眼下国库空虚,赈灾粮食不足,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话音刚落,苏瑾也到了,他一身锦袍,脸上带着急色:“我刚让人清点了商号的存粮,大概能拿出五万石粮食应急,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通州、顺义等地的百姓食用。而且蝗灾蔓延很快,若是不尽快控制,恐怕会波及更多州县。”
林微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沉思片刻道:“粮食的事,我有两个办法。第一,恳请陛下下旨,让京中勋贵和富商捐粮,捐粮多者,可给予表彰,记录在案;第二,苏瑾,你立刻让人从江南调粮,江南刚平定,今年收成不错,应该能调出一部分粮食支援京郊。”
“好!我立刻去安排!”苏瑾立刻点头,“江南的商号我已经打过招呼,只要接到命令,会立刻组织船只运粮北上,大概五日就能到京。”
“赈灾的官员和人手,我来安排。”宇文擎道,“我调两千禁军,随你前往通州,一方面保护赈灾粮的安全,一方面协助百姓治蝗。另外,我会让兵部派人与地方官对接,统计受灾人数和损失,确保赈灾粮能准确发放到百姓手中。”
几人正商议着,青禾也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份文书:“小姐,通州知府派人送来的急报,说蝗虫已经蔓延到通州城周边,田里的小麦、玉米全被啃光,不少百姓已经开始逃荒,还有些地方出现了争抢粮食的情况。另外,我查到谣言确实是王大人的门生散播的,他还勾结了通州的一个劣绅,囤积了大量粮食,准备趁机抬高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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