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忽然想起笔记本里的一段话:“四月初八,跟东头老王家说好了,他编筐我编底,凑够五十个就能跟供销社签合同。他婆娘骂我哄人,把竹条都扔了……”
“现在信了也不晚啊!”小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折叠竹篮,“我跟陈师傅商量了,想把村里的竹匠都拢起来,按我爸当年的法子搞合作社,老手艺加新设计,肯定能成!”
蹲在旁边翻玉米的李大爷直起身,吧嗒了两口旱烟:“我看行!你爸当年说的‘抱团’,道理不假。前阵子我编的竹筛子,被贩子压到五块钱一个,要是合作社统一卖,怎么也得八块!”
“我孙子在城里开网店,说能帮着卖!”张婶端着空藤篮走过,嗓门亮得像敲锣,“昨天还跟我视频,说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种带‘土味’的东西!”
晒谷场的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回家翻出压箱底的竹编工具,有人说起当年刘建国教他们编“万字纹”的事,还有人拉着小刘问新设计的竹筐能不能加个提手。
王磊的摄像机转了一圈,拍到晒谷场边的老槐树上,还挂着个褪色的广播喇叭——当年刘建国就是靠它喊着“竹编要变样”,喊了整整三年,直到被人举报“搞投机倒把”才停了声。
而此刻,小刘站在喇叭下,手里举着折叠竹篮,声音比当年的广播还亮:“明天上午,工坊开大会,愿意入社的都来!咱让竹溪村的竹编,走出大山去!”
四、灯下的笔迹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棉布,慢慢盖住了竹溪村。林小满把笔记本摊在祠堂的长桌上,旁边摆着盏充电台灯,光线下,那些褪色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
“1999年冬,雪下了三天,竹窖塌了半间。把家里的棉被拆了裹竹条,保住了开春要用的料。媳妇说我疯了,竹条比人金贵?我说,人能挨冻,竹条冻坏了,开春全村人喝西北风。”
“2001年春,去县城看展销会,见人用塑料筐装水果,轻便又好看。回来试了三天,用竹篾编了个带网眼的,比塑料的透气。村主任说我瞎折腾,塑料才是新东西。”
“2003年秋,媳妇走了。她临走前说,竹条软,能弯不能折,人也该这样。把她绣的平安符塞进竹编里,以后带着走夜路,就当她还在。”
林小满的手指抚过“平安符”三个字,忽然想起爷爷说过,她爹的竹筐里,总塞着个红布包。小时候她偷偷拆开看过,里面是片绣着竹子的碎布,针脚歪歪扭扭的。
“小满姐,你看这个!”小刘举着张设计图跑进来,图上画着个竹编婴儿床,栏杆处编着波浪纹,旁边写着“防磕碰,孩子长牙能啃,竹料无毒”,日期是2005年,“我妈当年怀着我时,我爸就琢磨着做这个,可惜……”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林小满却指着图角落的小字:“你看,‘小满爹说,波浪纹要三深两浅,编出来才稳’,这是我爹的字!”
两人凑在一起翻找,发现几乎每张设计图的边角,都有不同的笔迹——有的写着“竹料要选阴坡的,结实”,有的标着“这个结我试了,容易散,改三股编”,还有的画着小小的笑脸,旁边写“老陈说这样好看”。
“原来我爸不是一个人在弄,”小刘的声音带着哽咽,“村里好多人都帮过他……”
台灯的光晕里,那些不同颜色、不同笔迹的字,像一圈圈涟漪,在纸上慢慢晕开。林小满忽然明白,当年的竹编改良,从来不是刘建国一个人的战斗,那些藏在字迹里的细碎帮助,才是最暖的光。
五、竹声里的新生
三天后的清晨,竹编工坊的门被漆成了亮黄色,门口挂着块新木牌,上面是陈师傅写的“竹溪村合作社”,字迹苍劲有力。
工坊里挤满了人,李大爷把磨得锃亮的篾刀摆在桌上,张婶带来了新绣的布垫,要给竹椅做坐垫,小刘和陈师傅合作的“转心篾”茶叶盒摆在最中间,盒盖一转,露出里面分层的小格子,引得一片惊叹。
“这玩意儿能卖上价!”县供销社的王主任举着茶叶盒,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我带来了五十个订单,先试试水!”
“我也订二十个!”门口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城里做民宿的老板,“我要那种带月牙口的竹筐,给客人装换洗衣物,比塑料筐有味道!”
林小满站在人群外,看着小刘教几个年轻媳妇编“盘肠结”,陈师傅在旁边指点着调整竹条的弧度,忽然想起阁楼里的照片——二十多年前,刘建国也是这样,蹲在工坊前教大家编新花样,眼里的光和此刻的小刘一模一样。
王磊的摄像机对着墙上的照片墙:有刘建国和媳妇的老照片,有林小满父亲编竹筐的侧影,有村民们举着竹编合影的笑脸,最上面贴着张新拍的——小刘和陈师傅握着竹条的手,背景是满架的新竹编。
“拍好了吗?”林小满走过去,手里拿着本新笔记本,“刚记了笔新订单,上海的客户要做竹编灯罩,指定要‘波浪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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