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百草堂的门前。
一匹快马在药铺门口骤然停下,马蹄声打破了街面的宁静。紧接着,一个身穿管家服饰、面容精明的中年男人,领着两个抬着红漆描金礼盒的家丁,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请问,哪位是叶神医?”管家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急切,目光在简朴的药堂内迅速扫过。
正在算账的叶蓁蓁缓缓抬起头,萧衍则是不动声色地从后堂走了出来,站在了她的身侧,像一座沉默的山。
“我就是。”叶蓁蓁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眼前这番阵仗与她毫不相干。
那管家一见叶蓁蓁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深的恭敬所取代。他快步上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叶神医,小人是主簿府的管家,奉我家主簿大人之命,特来请您移步过府,为我家夫人诊治!’说罢,他一挥手,两个家丁立刻将沉甸甸的礼盒放在了柜台上。盒子打开,一盒是上好的绸缎,另一盒则是黄澄澄的金锭,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这番动静,立刻引来了街上行人的驻足围观。
“天呐,是主簿府的人!”
“出手就是金子,这是请叶神医去看什么病啊?”
“还能有什么病,听闻主簿夫人快不行了,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呢!’
议论声隔着门传来,叶蓁蓁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两盒重礼,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主簿夫人?我听闻,贵府一直是由保和堂的刘大夫在诊治。刘大夫是城中名医,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病,我一个乡野大夫,怕是才疏学浅,无能为力。’
她竟然………拒绝了?管家的额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来时得了死命令,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位叶神医请回去!
“叶神医,您千万别这么说!”管家急得又是一个深揖,“刘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说是药石无医。但我家大人听闻神医您医术通玄,有起死回生之能,这才………这才想请您去试试,万一…万一有奇迹呢?’
“没有万一。”萧衍在此时冷冷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既然已是药石无医,又何必再请?若是治好了,是你们府上洪福齐天;若是治不好,岂不是要让我家蓁蓁,担上一个浪得虚名的罪过?”
他这番话,直接点破了其中的关键。周昌此举,固然是病急乱投医,但何尝没有“尽人事、听天命”,顺便把责任推给最后一个大夫的心思。
管家的冷汗流得更凶了。他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了。寻常大夫见到这阵仗和金子,早就喜不自胜地跟着走了,哪会想得这般深远。“这位…这位爷说的是。”管家连忙赔笑,对着萧衍点头哈腰,“但请二位放心,我家大人说了,无论结果如何,都绝不会怪罪神医。这些………这些只是请神医出诊的薄礼,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求求您了叶神医,您就当是发发慈悲,救人一命吧!
叶蓁蓁依旧不为所动。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我不肯救。只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多,是非也多。我一个平头百姓,只想安安稳稳地开铺子过日子,实在是不想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去。
她越是这般推脱,管家心中便越是觉得她定有真本事。真正的高人,都是这般有风骨的!
“神医!神医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管家几乎是要跪下了,“只要您肯去,什么都好商量!”
叶菶蓁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放下茶杯,清凌凌的目光看向管家,终于松了口:“也罢。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非我本愿。要去也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但“神医请讲!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小人也一定禀明主簿
大人照办!”管家大喜过望。
“第一,从我踏入贵府开始,夫人的病情由我全权接手,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诊治和用药,包括贵府先前请的刘大夫。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第二,我诊病时,需要绝对安静,不喜旁人打扰。除了我的这位……兄长,他需要从旁协助我,其他人等,若无我的允许,不得进入内室。
管家看了一眼身形挺拔、气势迫人的萧行,连忙点头:“没问题!
“第三,”叶蓁蓁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诊金,我要一百两黄金。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一百两黄金!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但转念一想,主簿大人吩咐的是“不惜任何代价”。若是真能救回夫人的命,一百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好!”管家一咬牙,当机立断,“小人这就回去禀明主子,立刻派马车来接您!
说罢,他不敢再耽搁,领着人急匆匆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百草堂门口。管家亲自来请,并将一个装有五十两黄金的沉重钱袋,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叶蓁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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