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御花园,正是芳菲最盛时。宫墙内的海棠落了满阶粉,牡丹开得雍容华贵,连廊下的紫藤萝垂着串串紫雾,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混着空气中的甜香,让人恍惚觉得,连时光都慢了几分。
凝香斋的暖阁里,却比御花园更热闹。雪嫣红正坐在梨花木桌前,指尖捏着一支银柄小勺,小心翼翼地往瓷瓶里舀胭脂膏。那膏体是淡粉色的,透着淡淡的金辉,在烛火下像揉了碎星子,正是她为“九州美妆宴”特制的“九州春”胭脂。
“东家,这‘九州春’都装了三十瓶了,够不够啊?”春桃捧着个锦盒,把装满胭脂的瓷瓶一一放进去,盒里垫着淡青色的绒布,衬得瓷瓶愈发精致——那些瓷瓶都是慕容云海让人特制的,瓶身上绘着各族纹样,吐蕃的卷草纹、岭南的荔枝纹、西域的缠枝纹,一眼望去,满是“九州”的意趣。
雪嫣红放下银勺,拿起一瓶胭脂对着光看:“不够,再装二十瓶。这次宴会来了十五个州县的女子,还有吐蕃、西域、岭南的使者,每人至少要送两瓶,一瓶自用,一瓶带回去给族里的姐妹。”她指尖拂过瓶身上的荔枝纹,眼里满是笑意,“你看这瓷瓶,每一个纹样都对应一个地方,就像把九州的春色都装在里面了。”
正说着,外间传来林护卫的声音:“雪东家,殿下让属下来说,明日的‘九州美妆宴’,巳时在御花园的凝芳亭举行,让您今日先去御花园看看布置,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改。”
雪嫣红放下瓷瓶,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月白绫裙:“好,我这就去。春桃,你接着装胭脂,记得把每瓶胭脂的标签贴好,标签上要写清楚‘九州春’的用法——比如配吐蕃的绯面妆,就薄涂一层;配岭南的荔红妆,就点在唇中央。”
“知道了东家!”
跟着林护卫走出凝香斋,街上的春风正暖。马车行过朱雀大街,雪嫣红掀开车帘,见街边的布庄挂着各族的布料,有吐蕃的羊毛毯、岭南的棉绸、西域的织金锦,心里不禁感叹——慕容云海为了这场“九州美妆宴”,怕是早就在京城布下了“九州同心”的氛围。
不多时,马车到了宫门外。慕容云海已在门口等候,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系着胭脂色的玉带,玉带上挂着块刻着梅纹的玉佩——正是上次送给雪嫣红的那块同款,只是他的这块是墨色的。
“来了?”慕容云海迎上来,自然地接过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御花园的布置刚弄好,你去看看,若是觉得哪里少了些‘烟火气’,咱们再添。”
雪嫣红点头,跟着他往里走。御花园的路两旁,挂着各族的灯笼,吐蕃的羊皮灯绘着雪山,岭南的纸灯画着荔枝,西域的琉璃灯映着葡萄藤,一路走过去,竟像逛遍了九州各地。
到了凝芳亭,雪嫣红才真正惊住——亭子被改造成了圆形,四周搭着十五个小帐篷,每个帐篷前都挂着一块木牌,写着对应的州县或部族名称。吐蕃的帐篷是羊毛做的,门口摆着两盆狼毒花;岭南的帐篷是竹编的,挂着串晒干的荔枝;西域的帐篷是丝绸做的,垂着葡萄藤编成的帘子。
“怎么样?”慕容云海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眼中的惊喜,声音里带着笑意,“朕让内务府按各族的样式搭了这些帐篷,让来赴宴的女子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梳妆,也能让其他人看看各族的特色。”
雪嫣红走到吐蕃的帐篷前,看着门口的狼毒花,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这狼毒花是从吐蕃运来的吧?我上次为了采狼毒花做胭脂,还特意去了趟吐蕃驿馆,那里的卓玛姑娘说,狼毒花是吐蕃的‘英雄花’,只有勇敢的女子才敢用它做妆。”
“嗯,是卓玛姑娘让人送过来的。”慕容云海点头,“她是吐蕃赞普的妹妹,这次特意来京城参加宴会,还带了吐蕃的‘绯面妆’方子,说要和你交流。”
两人又走到岭南的帐篷前,帐篷里摆着张竹桌,桌上放着新鲜的荔枝和荔枝花汁——正是雪嫣红用来做“荔红妆”胭脂的材料。“岭南的阿荔姑娘昨日就到了,她还带来了岭南的‘荔红妆’,说是用荔枝花汁点唇,眉尾画荔枝纹,涂了能让人像荔枝一样清甜。”慕容云海指着桌上的荔枝花汁,“她听说你在做‘九州春’胭脂,还特意留了些荔枝花汁给你,说加在胭脂里能更显气色。”
雪嫣红拿起桌上的荔枝花汁,凑到鼻尖轻嗅,果然是清甜的香气:“我明日定要和阿荔姑娘好好学学‘荔红妆’,还要告诉她,我在‘九州春’里加了荔枝花汁,算是咱们的‘同心妆’。”
两人绕着凝芳亭走了一圈,每到一个帐篷,慕容云海都能说出对应的女子和她们的妆容特色——西域的苏尔坦姑娘会“葡萄妆”,用葡萄汁画眼尾;塞北的乌兰姑娘会“胡杨妆”,用胡杨汁描眉;江南的若竹姑娘会“荷粉妆”,用荷花粉涂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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