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陆珩和苏棠心头一紧——废弃花棚,正好符合“隐蔽的第一案发现场”的特征。“花棚的地址在哪?”陆珩立刻问。
林婉报了个地址,还主动拿出钥匙:“这是花棚的钥匙,你们要是想去查,直接拿去吧。我现在……实在没勇气再去那些和他有关的地方。”
苏棠接过钥匙,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注意到林婉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缝里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泥土或植物汁液的痕迹——像是精心打理过,又像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您母亲的病怎么样了?”苏棠突然问,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昨天听您说,她已经出院了?”
提到母亲,林婉的眼神柔和了些:“好多了,谢谢关心。昨天出院后我送她回了家,护工说她晚上睡得很好,早上还跟我视频了。”她拿出手机,翻出早上的视频通话记录,“您看,这是早上八点的视频,她还催我早点吃饭。”
视频里的老人精神不错,背景是林婉娘家的客厅,时间清晰,和他们推测的“可能转移尸体”的时间完全错开。
“谢谢您的配合。”陆珩站起身,“如果想起其他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走出别墅,苏棠捏着那串花棚钥匙,眉头皱得很紧:“她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像真的。”陆珩接过钥匙,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锈迹,“周明远的秘密花棚、她的医学背景、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还有恰到好处的悲痛——所有疑点都指向她,可偏偏没有证据。”
警车往城郊的花棚驶去,路上,苏棠拿出尸检报告,指着其中一页:“土壤里的骨粉和缓释肥的配比很特殊,不是普通园艺爱好者能配出来的,更像是……传承下来的配方。林婉出身园艺世家,她父亲会不会有这种独家配方?”
陆珩点头:“去花棚看看就知道了。如果花棚是第一案发现场,肯定能找到痕迹。”
城郊的花棚藏在一片树林里,破旧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门口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陆珩用钥匙打开门锁,“吱呀”一声推开木门,一股混合着腐叶和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
花棚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花盆堆在角落,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过。苏棠蹲下身,用手指划开灰尘,下面是干燥的泥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不像有人来过。”陈默在旁边说,“灰尘这么厚,要是处理过尸体,肯定会留下痕迹。”
苏棠没说话,走到角落的工具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放着几把生锈的剪刀和铲子,还有几个空的肥料袋,上面印着普通化肥的牌子,没有找到案发现场那种进口缓释肥的痕迹。
她又检查了花棚的地面和墙壁,没有发现血迹、植物汁液,也没有嫁接留下的痕迹。这个花棚,看起来真的只是个废弃的空棚。
陆珩站在花棚中央,目光扫过四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如果林婉是凶手,她的第一案发现场在哪?她又是怎么在陪床期间,完成活体嫁接和尸体转移的?
“回去吧。”陆珩转身,“花棚没线索,得重新查林婉的行踪——尤其是她陪床期间,有没有离开过医院,哪怕是很短的时间。”
警车驶离树林时,苏棠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破旧的花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拿出手机,翻出林婉早上的视频通话记录——视频里的老人身后,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蝴蝶兰,花瓣上沾着点白色的花粉,和周明远头发里的栀子花花粉,颜色截然不同,却让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林婉说自己对花粉过敏,可她娘家的客厅里,却摆着开花的蝴蝶兰——过敏的人,会让家里摆着正在飘粉的花吗?
这个疑问像一根刺,扎在苏棠心里。她抬头看向陆珩,他正盯着窗外的路况,侧脸紧绷。或许,林婉的“完美”证词里,藏着一个最容易被忽略的漏洞。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找到揭开这个漏洞的钥匙。而那个隐藏在“悲痛”背后的凶手,依旧站在阳光里,扮演着无辜的未亡人,等待着他们放弃追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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