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光未亮。
王阿姨推着清洁车,慢悠悠地走进“光明未来”慈善基金会总部大楼。
昨晚那场声势浩大的慈善晚宴刚刚落幕,空气中还浮动着香槟的微酸与甜点的腻香,混杂着残存的高级香水味。
水晶吊灯熄灭了大半,只留几盏壁灯昏黄地亮着,将空旷的大厅切割出明明暗暗的角落。
她打了个哈欠,开始例行公事地收拾着散落在休息区沙发上的空酒杯和餐盘。
指尖触碰到杯壁上干涸的酒渍,黏腻腻的。
一切似乎都与以往宴会后的清晨别无二致,除了……一种过于刻意的寂静。
多功能厅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王阿姨记得昨晚宴会时,这里并未启用。
她嘀咕着推开门,准备进行日常打扫。
手指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
预想中的普通照明并未亮起,取而代之的,是舞台方向骤然亮起的、刺得人眼睛发疼的聚光灯!
“啊——!”
短促而凄厉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大楼的宁静。
王阿姨僵在门口,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因惊恐而圆睁,瞳孔里倒映出舞台中央那幅足以让她余生都被噩梦缠绕的景象。
那里,悬挂着一个人。
不,那不是简单的悬挂。
数根近乎透明的钢琴线,在聚光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以一种精心计算过的、充满扭曲美感的方式,将那个人牢牢固定在半空。
他的双臂被强行拉向两侧,如同一个拥抱的姿势,却又因绳索的紧绷而显得僵硬绝望。
一条腿微微弯曲,脚尖无力地垂向地面,另一条腿则被拉得笔直。
头颅低垂着,面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仿佛在完成一个诡异而沉默的谢幕礼。
是钱凌铭主席。
昨晚还在台上风度翩翩、妙语连珠的钱主席。
王阿姨认得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此刻却如同一个拙劣的戏服。
胸前,一个用硬纸板粗糙剪成的标签,被猩红色的、膏体厚重的舞台口红写上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伪善者”。
那红色过于刺眼,像一道淋漓的伤口,又像某种来自地狱的判词。
她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向上移,落在钱凌铭的脸上。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和煦微笑、被媒体称赞为“儒雅慈善家”的面孔,此刻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眼球不正常地微微外凸,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死寂的灰白。
然而,最让人心底发寒的是他的嘴角——两边被人用近乎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手法,以极细的鱼线强行向上拉扯,缝合出一个僵硬、夸张、如同小丑般的“微笑”。
生前的极致惊恐与死后的诡异笑容,在这张脸上形成了令人作呕的冲突。
王阿姨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聚光灯的光芒不仅灼烧着尸体,更在他身后那面巨大的幕布上,投下了一个清晰而庞大的、随着空气微流轻轻晃动的阴影。
那影子被拉长、扭曲,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让这恐怖的场景拥有了双重维度。
直到这时,王阿姨才注意到那面充当背景的幕布。
那不是寻常的丝绒或布料,而是……由无数张泛黄的旧报纸拼接而成!
纸张的边缘卷曲,带着陈年的污渍,深一块浅一块,像是干涸的咖啡渍,又像是……
某种无法辨明的肮脏痕迹。
巨大的标题若隐若现,似乎记载着某些早已被遗忘的旧闻。
整个幕布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淡淡油墨的古怪气息,与现场的香氛残留格格不入。
细看之下,钱凌铭低垂的手指,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些微小的、闪烁着珠光的不明异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阿姨自己粗重、颤抖的喘息声,以及心脏擂鼓般撞击胸腔的闷响。
空气中那甜腻的宴会余味,此刻仿佛变质了,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死亡气息,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冰冷的寒意顺着地板蔓延全身。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发出第二声尖叫,只是瞪大了眼睛,失神地望着舞台中央那具被精心布置、仿佛在进行永恒演出的尸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空旷、黑暗的多功能厅,唯一的光源死死钉在那一人、一影、一幕布构成的怪诞舞台剧上。
直到远处隐约传来保安闻声赶来的、杂乱而迟疑的脚步声,才勉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阿姨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刺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保洁制服渗入肌肤,却远不及她心底蔓延开来的恐惧那般冰冷。
舞台上,那具被精心“陈列”的尸体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每一个细节都在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空气中,香槟的甜腻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隐隐散发出的腐败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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