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青山修理亮那位老臣只是不咸不淡的来了句:“使者辛苦,望速归莫要让御母堂样久候,鄙藩便不久留了。”
至于清洲藩的福岛左卫门大夫,直接就关了城门,信使一顿嚎叫才唤出了左卫门大夫,而那匹夫竟揉着惺忪的睡眼道:“那个逆子,十岁就想打我,这事我管不住的。”
送信去北陆道与东海道,分别去寻前田利长与吉田侍从的信使虽是一队,但是到了近江国分开后命运却是天差地别:前往加贺的信使需穿越险峻的山道;前往东海道的则沿平坦官道疾行。
北陆道漫长而多山,去加贺藩虽不用走亲不知子不知那般险地,却也是很多时候需要手脚并用。东海道则相对顺畅,但沿线原本心向德川的地侍多数投了羽柴中纳言,随时就有人跳出来要了结他们性命去江户请赏。
在金泽城,加贺百万石的前田利长,其生母原本就送去江户给德川内府做了人质。赖陆夺了江户,利长也没接回于是只是含糊说了句:“定不让中纳言从我这里过去。”可谁从江户出兵会舍近求远走那北陆道呢?
而这天下最有趣之人之事便是断臂的吉田侍从那里,故而我等暂且按下四国那边,没有挨过毒打的加藤嘉明,以及亲女雪绪假死的蜂须贺家政那个慢性人,单单说说吉田侍从池田辉政。
且说前往东海道的信使,一路上危机四伏。羽柴赖陆的威名与手段已如无形的网,笼罩在东海道诸豪族心头。信使不得不昼伏夜出,避开大道,专拣山间密林小路,原本数日的路程,竟走了十余日,人马皆疲,形如乞丐。
当这名满身尘泥、眼窝深陷的信使,终于踉跄着叩开吉田城紧闭的城门时,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那封用油布紧紧包裹、藏在贴身处的檄文,被他以最后的气力高举过头,嘶哑地喊出:“大坂……淀殿殿下……讨逆檄文……至!!”
城门守将不敢怠慢,火速将人与文书送往本丸。经过一套繁琐的流程方才进入那座生漆都没干透的本丸广间。
生漆的刺鼻气味尚未散尽,混合着陈年榻榻米的霉味,弥漫在崭新却空旷的广间内。池田辉政独坐主位,空荡的右袖被仔细地折叠、塞在腰带里,但那份失衡感依旧如影随形。他的左臂搭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庭院里尚未修剪完毕的枯山水——就像他的人生,一场仓促、残缺、徒具形式的表演。
明日,那个男人就要来了。粮草已备,恭顺的姿态已反复演练。他只求像送走瘟神一样,平安送走那支可怕的军队,换取池田家苟延残喘。
就在这时,侧门被拉开,老家臣几乎是匍匐着进来,双手高举着一封被汗水、尘土甚至些许血渍浸染的文书,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主公!大、大坂……淀殿殿下的急使!送、送来了这个!”
“淀殿?”池田辉政的指尖猛地停住,一丝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锥,瞬间刺透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他几乎是用抢的,左手一把抓过那卷文书。油布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里面质地精良却已皱巴巴的杉原纸。
当他看到开头那雷霆万钧的“贼臣羽柴赖陆”几个字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止了。目光急速下扫,“阴结异教南蛮”、“窥伺神器”、“胁迫主母”、“讨此国贼”……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球上,烙进他的脑髓里。
“呃……”一声压抑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呻吟从他齿缝间挤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捏着檄文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纸张发出簌簌的哀鸣。
完了。
全完了。
淀殿这个蠢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这是在逼天下所有还没彻底倒向赖陆的人立刻站队,而她给出的选择,是死路一条!
这封催命符,偏偏在这个时刻,送到了他的手里!送到了羽柴赖陆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吉田城!
而后“噗通”一声,那名筋疲力尽的信使被带了进来,直接瘫软在地。
池田辉政的目光从檄文上移开,死死盯住那个信使,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嘶哑扭曲:“你……一路过来,多少人见过你?多少人知道你进了吉田城?!”
信使被他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一、一路躲藏……但、但进城时,许多、许多足轻都看见了……”
“轰——!”池田辉政只觉得天旋地转。
瞒不住了。赖陆的探子或许早已潜伏在城下町,此刻消息恐怕已经飞向滨松大营。他现在手里拿着这封讨逆檄文,在赖陆看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池田辉政,这个断臂的废人,这个本该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竟然暗中接受了大坂的“乱命”,意图“共举义旗”!
“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一连串破碎而绝望的惨笑,笑声在空旷的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老家臣和地上的信使都吓得浑身发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请大家收藏:(m.20xs.org)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