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则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又看看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眉头紧锁,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困惑的烦躁:“俺咋了?俺救你还有错了?晴……你姐姐的事,是俺对不住她,可跟眼下有啥关系?俺看你快冻死了,能不救吗?”
他这番理直气壮却又逻辑混乱的辩解,让松姬气得浑身发抖。她抓起身边能抓到的一切——那干燥的布巾、裹着她的衣物,没头没脑地朝正则扔去,一边扔一边骂,话语因气息不匀而断断续续:
“谁要你救!我宁可冻死……也不要你这般折辱!”
“披着人皮的畜生!以为用强……就能让我从了你?做梦!”
“来岛通总……我夫君绝不会放过你!”
她骂得越是激烈,正则的脸色越是难看,但他竟只是抬手格挡着那些软绵绵的“攻击”,并未还手,也未进一步用强。他那双总是透着蛮横的眼睛里,此刻竟有种被误解的委屈和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笨拙。
“你这婆娘,怎地不识好歹!”他低吼一声,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大的压迫感。松姬心中一紧,以为他终于要发作。
然而,他只是烦躁地在狭小的舱室内踱了两步,像一头被关在笼中的困兽,最后竟一脚踹在舱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整个船舱都似一晃。
“直娘贼!”他骂了一句,却不知是在骂谁。旋即转身,指着松姬,语气凶狠,内容却近乎无奈:“你给俺老实待着!再闹,俺……俺就把你捆起来!”
说罢,他竟真的不再靠近,而是走到舱门边,抱臂倚门而立,背对着她,只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那姿态,竟像是……在守门,防止她再做出什么“傻事”,也防止外人闯入。
这番举动,完全出乎松姬的预料。她预想中的暴怒、用强并未到来,对方这看似威胁实则……近乎退让的反应,让她积蓄的所有怒火仿佛打在了空处,一时愣在原地,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满心的混乱。
舱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松姬悄悄打量着抱臂倚门的正则,那宽阔的脊背如同一堵沉默的墙,将舱内与外界隔绝。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带着未消的余怒与一种更深沉的、他自身也无法言明的烦躁。他似乎想回头查看,脖颈的肌肉绷紧了一瞬,却又硬生生忍住,只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松姬蜷缩在角落,方才激烈的挣扎耗尽了刚刚恢复的些许气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虚脱。方才推搡间,裹在身上的毯子已然松散,寒意如同窥伺的毒蛇,立刻顺着裸露的肩头肌肤钻入。她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慌忙拉扯毯子,将自己重新裹紧,动作仓促而狼狈。
这微不足道的挣扎,却彻底击碎了她强撑的坚硬外壳。
羞耻感如同海潮,灭顶而来。
她不仅被这个男人看遍、捏遍,如今竟还要在他面前如此不堪地遮掩!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决堤般涌出。可她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泄出,唯有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眼眶红得骇人。
这无声的哭泣,比任何嚎啕都更令人窒息。哭声很快便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滔天的愤怒与屈辱——所取代。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她刚刚清醒却依旧脆弱的脑海。不再是冬日海水中那个为她捞取珠花的稚嫩身影,而是……而是来岛通总在面对福岛正则时,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那些含糊其辞、关于“安堵”、“利益”的低声交谈!虽然当时意识模糊,听不真切,但那种被当作筹码权衡的感觉,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刺痛了她的心。
“是他……是他逼的!定是这恶鬼,用权势逼迫通总,将我……将我像货物一般……”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她。是了,若非如此,夫君怎会眼睁睁看着这莽夫将自己掳走?一股为丈夫开脱的本能,让她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眼前这个强大的入侵者。
然而,比这更尖锐、更无法抗拒的痛苦,紧接着撕裂了她的神经——那是来自四肢百骸深处、如同万千蚂蚁啃噬骨髓的酸痒与空虚!
“药……我的药……” 她在心中无声地尖叫。
南蛮神医那棕褐色的药液,那能让她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坠入柔软云端的神奇“安神茶”(阿芙蓉汀)……药瘾发作了。这瘾头,早已与她纠缠日久。起初,只是为了缓解得知阿春有孕后那锥心的嫉妒与自怜;后来,便成了她面对丈夫日渐疏远、面对自己“无用”的正室身份时,唯一的逃避之所。
她想起自己毒瘾未发时,因嫉妒而失控打骂侍女的丑态;更想起饮下药汤后,那种异常的“平静”与“柔顺”,以及来岛通总看到她不再吵闹、甚至能强颜欢笑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片刻的轻松与……欣慰。
“是了……我活着,不过是为了能喝上那口茶,为了能扮好一个不给他添乱的‘贤惠’正室罢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彻骨的冰凉。她不敢死,不是因为贪生,而是害怕森老爷的雷霆之怒会降临到来岛家,降临到那个她曾真心喜爱过的、如今却感到无比陌生的丈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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