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晓晓在床上熟睡后,林枫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王都城墙上的点点灯火,久久不语。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阴影中。
“王都的‘阴影’,比森林里更浓。”影的声音低沉。
“是啊,”林枫没有回头,“但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影,明天进城,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说。”
“利用你的渠道,暗中查探两件事:第一,王都是否有疫病之犬或其他魔族势力的活动迹象;第二,尽可能收集关于泰坦族,或者任何与‘大地血脉’、‘风暴之巅’相关的古老传说或线索。”林枫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影,“我知道这很危险,但……”
“明白。”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我会小心。”说完,她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枫知道,影的“渠道”必然与她神秘的过去有关,这无疑会让她暴露在风险之下。但眼下,他别无选择。“信任……是此刻最奢侈也最必要的赌注。”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早早起身,乘坐马车前往王都最大的城门——“荣耀之门”。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宏伟与森严。排队等待入城的人流蜿蜒如长龙,各色人等混杂——满载货物的商队、衣着华丽的贵族马车、风尘仆仆的旅人、还有衣衫褴褛的贫民。全副武装的城防军士兵严格盘查着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气氛肃杀。
轮到林枫的马车时,一名面色冷硬的军官上前,机械地询问:“姓名,身份,进城目的。”
林枫递上盖有枫叶城城主和王国纹章的身份文书(离开前由老弗兰妥善准备):“林枫,枫叶城子爵,奉国王陛下召见入京。”
军官检查着文书,目光扫过略显寒酸的马车和车内的人员(林枫衣着朴素,晓晓好奇张望,影低调度拉下兜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边陲小贵族,还是个被废黜过的……走了狗屎运立了点功,就想来王都攀高枝?” 这种眼神,林枫在原主记忆里见过太多。
“按规定,所有武器需要登记,随行人员需接受检查。”军官公事公办地说道,语气带着居高临下。
老弗兰上前交涉,递上一些银币“行方便”。军官掂量了一下,脸色稍缓,但检查并未免除。士兵们粗略检查了行李,目光在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感受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但最终没发现什么违禁品。
“进去吧。记住,王都有王都的规矩,别惹事。”军官挥挥手放行。
马车缓缓驶过巨大的拱形门洞,阴影笼罩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喧嚣声、各种气味(香料、食物、马粪、人群的汗味)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一行人吞没。
王都内部的景象,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宽阔的石板街道纵横交错,两旁店铺林立,招牌五花八门。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们摩肩接踵,马车、驮兽、行人挤作一团。高耸的尖顶建筑、华丽的浮雕、偶尔驶过的、由健马拉着的镀金贵族马车,无不彰显着这里的繁华与……等级森严的压抑。
晓晓紧紧抓着林枫的手,小脸上既有新奇,也有被这巨大声浪和拥挤人群吓到的不安。“父亲,这里……好多人,好吵……”
林枫握紧女儿的手,将她护在身边。“这就是权力的中心,也是欲望的泥潭。晓晓,父亲会保护好你。” 他深吸一口气,将【坚韧领域】的效果微微扩散,主要作用于晓晓,帮她抵御这嘈杂环境带来的不适。
按照既定计划,他们没有前往贵族聚集的内城区,而是先在外城区一个相对安静、由老弗兰一位旧相识经营的、名为“橡木盾”的老牌旅店安顿下来。这里不那么起眼,便于隐藏行踪,也方便影外出活动。
安顿好后,林枫让老弗兰留在旅店照顾晓晓,自己则需要立刻前往宫廷报到,履行觐见程序。
走出旅店,站在熙熙攘攘的王都街道上,林枫抬头望向城市中心那座依山而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白色王宫。“第一步,踏进来了。接下来,就是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为自己和晓晓,杀出一条生路。” 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华丽的衣袍,目光坚定,迈步汇入了涌动的人流。
王都的风,已经吹起。而风暴,正在看不见的深处酝酿。林枫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这座城市的瞬间,已有不止一双眼睛,注意到了他这个“意外”归来的边陲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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