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篮球场弥漫着汗水的味道，夕阳将篮板染成橘黄色，连地上的草屑都泛着暖光。江屿抱着篮球蹲在场边，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背上。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一束红玫瑰——花瓣边缘微微卷曲。他本来想买颜昔喜欢的粉色，但花店老板说“红玫瑰代表真心，带刺才显诚意”，他脑子一热就买了下来，现在越看越忐忑，生怕颜昔不喜欢。
“江屿，你蹲这儿发什么呆呢？”队长拍着篮球走过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训练的时候投篮歪到不行，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等颜昔？”
江屿慌忙把玫瑰往身后藏，胳膊肘不小心撞到篮球，“咚”的一声：“没……没有！我就歇会儿！”结果藏得太急，玫瑰的刺扎到了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把球扔出去。
队友们顿时哄笑起来，像一群看热闹的麻雀：“江屿藏什么好东西呢？是给颜昔买的糖吧？快拿出来看看！”
“是玫瑰啦！”赵野嚼着辣条凑过来，像只闻到香味的小猫，“我中午看见你从花店出来，拎着这个塑料袋，还以为是草莓呢！”
江屿急得像只炸毛的猫，抱起篮球就往场外跑：“你们别瞎猜！我去等颜昔了！”跑的时候没看路，篮球险些砸到路过的学弟，他赶紧回头道歉，活脱脱一个冒失鬼。结果一转身，玫瑰花瓣掉了两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的花！”江屿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花瓣又被刺扎了一下，“哎哟！”他疼得直甩手，“这花怎么这么多刺！老板还说带刺显诚意，诚意就是扎手呗！”
他蹲在篮球场门口的老槐树下，手忙脚乱地整理玫瑰，把掉的花瓣往塑料袋里塞。风一吹，一片花瓣飘到他头发上，卡在发丝间像个小装饰，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在嘟囔：“再扎我，我就把你扔了！”
刚整理好，宿管李阿姨拎着菜篮子路过，看见他手里的玫瑰，热心地问：“小伙子，这玫瑰多少钱一支啊？我孙女明天生日，我想买两支送她。”
江屿的脸“唰”地红了：“阿姨，我不卖花！这是给……给我对象的！”
“哦！给对象的啊！”李阿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心了！不过你头发上还卡着片花瓣呢，快摘了，别让对象笑话！”
江屿赶紧伸手摸头发，把花瓣摘下来，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阿姨！”
李阿姨刚走，两个学弟跑过来，礼貌地问：“学长，能借你的篮球打一会儿吗？我们的球漏气了，就打十分钟！”
江屿把篮球紧紧抱在怀里，像个护食的小动物：“不行！这球不能借！上面有字！”
学弟们好奇地凑过来：“什么字啊？我们就看看，不碰！”
江屿还没回答，就听到了颜昔的声音，温柔得像个小铃铛：“你跟学弟吵什么呢？不就是借个球吗？”
江屿回头，看见颜昔背着书包走来，手里还拿着那本旧笔记本，封面的草莓贴纸有些卷边。他赶紧把玫瑰藏到身后，像个准备惊喜的小孩：“他们想借我的球，但这球上有字，不能借！我有东西要给你！”
学弟们识趣地离开，临走前还对颜昔说：“学姐好！学长好像有点奇怪，护着篮球跟护宝贝似的！”
颜昔走到江屿面前，伸手帮他摘掉衣服上的草屑：“你怎么这么小气？借个球都不行——你手里藏了什么？是不是又给我买了甜辣味的辣条？”
“不是辣条！”江屿深吸一口气，像个鼓足勇气的小男子汉，把玫瑰从身后拿出来，往颜昔怀里塞。结果动作太急，玫瑰枝子戳到了颜昔的胳膊，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是……玫瑰！我中午买的，本来想买粉色，老板说红玫瑰显诚意，我就买了……还掉了两朵，你别嫌弃。”
颜昔抱着玫瑰，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心里甜甜的：“你还知道给我买玫瑰呀？你不是说‘买花不如买草莓糖，能吃还不浪费’吗？”
“我……我想给你惊喜！”江屿挠挠头，像个害羞的男孩，把怀里的篮球递过去，“还有这个！你看上面！”
颜昔接过篮球，看到球面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我的篮板和心都给你”，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草莓，像颗圆滚滚的土豆，笔画有些颤抖，有的地方还涂成了墨团——江屿昨晚写的时候马克笔没水了，他蘸了点墨水，结果涂得一团糟，手上也蹭到了，洗了半天才淡了些，现在指尖还留着红印。
“你这字……比上次画的爱心还丑！”颜昔笑着说，眼眶却微微发红，手指轻轻抚过字迹，“你什么时候写的？是不是偷偷练了好久？”
“昨天晚上！我在宿舍写的，先用铅笔描了一遍，结果还是歪了。马克笔没水，我蘸了点墨水，还蹭到手上，洗不掉了！”江屿伸出手给颜昔看，指尖的红印还很显眼，“你看，现在还是这样，队友还笑我刚挖完煤回来。”
颜昔笑着摸了摸他的指尖，温柔地说：“傻不傻？写个字还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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