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霄宗每三年举办一次宗门大典,这日全宗上下张灯结彩,各峰弟子齐聚主峰广场,论道、比剑、饮酒作乐,热闹非凡。第七峰的弟子也都去了主峰凑热闹,唯有柳静与云飞留了下来。
入夜后,云飞见柳静独自坐在峰顶崖边,身前石桌上摆着一壶烈酒、一只酒杯。以往滴酒不沾的她,此刻竟已喝空了半壶,清冷的眉眼间染上几分醉意,望着夜空的星辰怔怔出神。云飞本不想打扰,可刚转身,便听见柳静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便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他依言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柳静给他斟了杯酒,酒香醇厚,入喉却带着几分辛辣。“今日大典,别人都去凑热闹,你怎么还在练剑?”她开口问道,目光落在云飞腰间的流星剑上。
“弟子想早日掌握流星剑法的精髓,不辜负长老的指点。”云飞如实回答。
柳静闻言,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满是怅然:“精髓……这流星剑法,当年在玄星宗,不过是内门弟子的入门功法罢了。”
“玄星宗?”云飞心中一动,知道契机来了。
柳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饮了一杯酒,目光望向第七峰的深处,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上古的景象:“上古时期,这第七峰及周边千里,都是玄星宗的地盘。那时的玄星宗,是整个九天大陆最顶尖的宗门之一,弟子数万,人人都会引星诀,人人都能以星力淬剑,抬手能引星辉落,挥剑可斩日月辉,何等风光。”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缓缓道出过往:“宗门的核心传承,便是流星剑法与引星诀,而支撑这一切的,是宗门至宝‘星核’。那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石,通体莹白,里面流动的星光,比夜空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有了它,弟子修炼引星诀能事半功倍,施展流星剑法时,更能无损耗引动天地间的星辰之力,一剑下去,便是漫天星雨,威力无穷。”
说到这里,柳静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眼底闪过痛楚:“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魔界早就觊觎星核,终于在某一日,派遣了三位魔皇,带着百万魔修突袭九天大陆,重点针对玄星宗。那些魔修个个凶残嗜杀,所过之处,宗门建筑被焚毁,弟子被屠杀……”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惨状:“玄星宗弟子没有退缩,宗主亲自持剑守在宗门大门,核心弟子组成星阵对抗魔君,连内门弟子都拿起剑,与魔修拼命。我们斩杀了两名魔皇,重创了魔修大军,可代价是什么?宗主战死,核心弟子死了九成,宗门大殿被魔火焚烧殆尽……最后,星核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道是被魔修带走,还是遗失在了某处。”
“我的先祖就是柳沧澜,当时是宗门的资深长老,负责守护典籍和重宝。他趁乱带着部分秘籍逃出,隐姓埋名不知所踪,后来传到我这一代,才投靠了现在的正霄宗。据我猜测,创建正霄宗的先辈,必定也是上古玄星宗修士的后代。”柳静看向云飞,眼中满是坚定,“先祖临终前叮嘱后人,一定要找回星核,守护好玄星宗的遗址。”她之所以主动请求驻守第七峰,就是因为这里是玄星宗的核心区域。她坚信,星核没有被带离,一定还藏在这第七峰的某个角落。
夜风拂过,吹起柳静的发丝,她举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数千年来,我们柳家世代守护在这里,从未放弃寻找星核。我以为,这辈子或许都找不到了,直到遇见了你。你得了柳沧澜先祖的传承,又能引动流星剑的星辰之力,或许,你就是那个能找回星核,让玄星宗传承重见天日的人。”
云飞望着柳静眼中的期盼,郑重地点了点头:“长老放心,弟子定当尽力寻找星核,不辜负玄星宗先辈的期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柳长老,那正霄宗宗主是玄星宗当年修士的后辈吗?他清不清楚当年玄星宗的秘辛?”
柳静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能说正霄宗的先祖肯定是玄星宗的后人。至于现在的宗主和长老,是不是出自上古玄星宗,我不能确定。事关玄星宗的核心机密,我也无法去试探,这样的风险太大。”
自从那晚得知玄星宗往事,云飞便将寻找星核之事放在了心头。柳静虽未明说宗门大殿遗址的具体位置,却提过当年大殿背靠陨星崖,前临映星湖。如今第七峰后山恰好有一处崖壁,崖下有片干涸的湖床,与柳静描述的方位隐隐相合。
这日清晨,云飞带着流星剑来到后山,刚靠近那处崖壁,识海中的六道便突然开口:“慢着,这附近有微弱的星辰气息,比别处浓上数倍,应该就是这里了。”
云飞顺着六道的指引,在崖壁下的灌木丛中仔细搜寻。不多时,他的脚尖踢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拨开半人高的藤蔓,只见一块布满青苔的青石板露了出来,石板上刻着的纹路虽模糊不清,却与柳静那枚青铜令牌上的玄星宗符文有几分相似。他抬手拂去青苔,整块石板的轮廓逐渐清晰,竟有丈许见方,显然是人工铺设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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