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身中剧毒、性命垂危”的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在北境主城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
茶楼酒肆、坊间巷陌,人们交头接耳,脸上无不带着震惊、惋惜。
这位如同彗星般崛起、屡创奇迹的年轻郎将,难道真要就此陨落?
靖远侯府派出的军医,一拨接一拨地进出郎将府,个个面色凝重,摇头叹息。
郎将府内外戒备森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偶尔有下人出来采买药材,也是行色匆匆,眼圈红肿,对旁人的打探三缄其口。
城外的酿酒工坊,更是彻底被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
徐三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整日里不是对着烧焦的蒸馏锅发呆,就是毫无征兆地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郎将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啊!咱们的酒……咱们的指望……全完了啊!”
他的哭声嘶哑悲切,闻者无不动容。
刘明德则像丢了魂似的,账本散落一地也懒得收拾,整天在废墟里漫无目的地踱步。
工坊的重建工作几乎陷入停滞,工匠们士气低落,人心惶惶。
这一切,都被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尽收眼底。
靖远侯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赵擎川阴晴不定的脸。
他对面,站着一名身着夜行衣、气息内敛的心腹侍卫。
“情况如何?”
赵擎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连日来的“表演”,即便是他这位沙场老帅,也感到心力交瘁。
“回侯爷,”侍卫低声禀报,“郎将府内外,确有数拨不明身份的探子活动,手法很隐秘,应是多方势力。工坊那边,徐、刘二人悲恸欲绝,不似作伪,工坊已近瘫痪。市井流言纷纷,大多信以为真。”
赵擎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
“看来,鱼饵已经撒下,就看哪条鱼先忍不住了……沈言那边怎么样?”
“郎将一切安好,按计划‘昏迷不醒’,王校尉和苏小姐日夜守候,并无破绽。”
“嗯。”
赵擎川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告诉沈言,稳住。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另外,暗中加派人手,盯紧那几个……有嫌疑的人。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
与此同时,主城某处隐秘的宅院深处。
玄鹞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刚刚听完手下最得力的暗探的详细禀报。
“消息确认了?”
玄鹞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确认了,主人。”
暗探匍匐在地,声音带着敬畏,“靖远侯府军医进出频繁,皆面色沉重。郎将府戒备异常森严,下人采购的药材清单,属下设法弄到一份,多是吊命解毒的猛药,且剂量极大。工坊徐、刘二人,确已崩溃,工坊停滞。综合来看,沈言……九成已遭不测。”
玄鹞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沈言一死,鹰扬营群龙无首,工坊技术中断,北境军心必受重挫……确实是天赐良机。”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但,赵擎川老谋深算,沈言也非易与之辈,此事,仍需谨慎。”
“主人的意思是?”
“继续探!不仅要探郎将府的动静,更要探靖远侯的真实反应!还有,工坊那边,虽然徐、刘不足为虑,但要留意,是否有其他人接触核心技术,尤其是……那个苏清月!”
玄鹞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女与沈言关系匪浅,又是安国公府的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沈言若死,她或许会是下一个接触核心机密的人。”
“属下明白!定会严密监视苏清月的一举一动!”
“去吧。”
玄鹞挥挥手,“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要的,不仅是沈言的命,更是他脑子里那些……能改变战局的东西!”
“是!”
暗探悄然退入黑暗。
玄鹞依旧站在窗前,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言啊沈言,任你惊才绝艳,终究是棋差一着!
你的死,将是我献给狼主最好的礼物!
不过,在彻底庆祝之前,还需要最后一把火,来验证这“死亡”的真伪,并……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郎将府,内室。
这里门窗紧闭,帘幕低垂,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沈言“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被王小石不知用什么草药汁涂得蜡黄,嘴唇干裂,呼吸微弱,看上去确实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王小石穿着沾满“血污”的戎装,腰挎佩刀,像一尊铁塔般守在门口。
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混杂着疲惫、悲痛与警惕,对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报以凶狠的瞪视,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
他的表演,完美诠释了一个护主心切、濒临崩溃的忠仆形象。
苏清月则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穿着素净的衣裙,眼圈红肿,脸色苍白,不时用浸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沈言“额头”的“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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