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应局地下实验室的灯忽明忽暗，惨白的光线下，金属设备表面爬满了淡灰色的丝状物，像生锈的霉斑，一碰就簌簌往下掉，还带着股刺鼻的金属腐味。林砚靠在聚灵草培养箱旁，克隆体的手掌贴在箱壁上，能清晰摸到里面传来的细微震动 —— 不是设备运转的规律震颤，是更杂乱的、像有东西在草叶间钻动的动静，培养箱里的聚灵草叶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汁液顺着箱底的缝隙往下渗，在地面积成小滩，泛着诡异的黑。
“这聚灵草怎么枯得这么快？” 即墨蹲在培养箱前，手里的药杵攥得指节发白，指尖沾了点渗出的汁液，刚碰到就赶紧擦掉，指尖残留着冰凉的触感，“早上刚换的营养液，按说能撑三天，现在连叶脉都黑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
林砚的红光从掌心凝出一点，轻轻探进培养箱。红光刚碰到聚灵草，草叶上就冒出缕缕灰丝，像受惊的小虫似的往培养箱外爬，缠上他的手腕。灰丝一沾皮肤就发凉，还往血管里钻，引得胳膊上的暗符印记隐隐发烫，像有颗小石子在皮肤下滚。“是残气。” 他皱紧眉头，红光裹住灰丝慢慢净化，“不是普通的残气，里面混了地脉浊流，能顺着植物的汁液往设备里钻，腐蚀线路的同时，还在往地下的地脉裂缝流。”
“轰隆 ——”
实验室角落的配电柜突然发出声巨响，火花从柜门缝隙里窜出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灰丝。梁高强拎着桃木剑冲过去，剑刃的金光在灰丝里晃了晃，像团被浊水裹住的火苗：“里面的线路全被灰丝缠了！刚想断电，就看到灰丝顺着电线往地下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用剑鞘拨开柜门，里面的电线已经被腐蚀得发黑，外层绝缘皮像融化的塑料，粘在柜壁上，“再晚一会儿，整个实验室的电路都会烧了！”
胡婉的银线突然从包里飘出来，对着地下的缝隙探了探，刚靠近就剧烈颤抖，末端泛出深黑色，还往下滴着黏腻的液体：“地脉裂缝在扩大！” 她的声音发颤，银线往回缩的时候，还缠着缕细得快看不见的黑丝，“而且里面的浊流越来越浓，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里面跟着浊流动，像是…… 像是有生命的！”
林砚的胳膊突然烫得厉害，暗符印记不再是隐隐发亮，而是透出淡淡的黑纹，像藤蔓似的往心脏方向爬。他的红光往地下探得更深，能看到地脉裂缝里的浊流泛着黑色的光，里面裹着个模糊的影子，正顺着浊流往实验室中央的核心设备爬 —— 那是聊斋之主的核心残魂，正借地脉浊流靠近设备，想通过设备信号，把残气扩散到整个特应局。
“他想控制特应局的核心系统！” 林砚突然站直身体，鬼兵的红光在掌心凝出半寸，“核心设备连着地脉监测仪，一旦被残魂缠上，他就能通过监测仪找到所有地脉节点，提前打开裂缝，等封灵阵失效时，直接让通界门的阴气灌进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婉的银线绕回手腕，眼神里满是慌乱，“断电路怕烧设备，不动又怕残魂钻进来，而且裂缝还在扩大……”
“分兵！” 林砚没再犹豫，手指着实验室的三个方向，“梁哥，你去断核心设备的备用电源，别让残魂靠近监测仪；胡婉，你用银线把地下的裂缝暂时封上，别让浊流再往上冒；我和即墨去清理培养箱里的残气，聚灵草要是全枯了，我们就没东西稳住克隆体和魂魄了！”
梁高强刚想反驳 —— 他担心林砚的克隆体撑不住，却被林砚按住肩膀：“我现在能靠聚灵之力压制暗符，而且即墨在旁边帮我，没问题。你那边最关键，别让残魂碰监测仪，不然我们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了之前的犹豫，让梁高强没法再拒绝。
梁高强拎着桃木剑往核心设备跑，路过配电柜时，用金光扫了扫周围的灰丝，防止它们再缠上电线。胡婉的银线很快在地下织成张细网，银线碰到浊流就冒白烟，暂时挡住了裂缝的扩大，可银线的颜色也越来越黑，显然撑不了多久。
林砚和即墨蹲在培养箱前，红光和药粉一起往里面探。林砚的红光负责净化灰丝，即墨则用药粉护住还没完全枯萎的聚灵草，尽量保留它们的生机。可灰丝像杀不尽的小虫，刚净化一波，又有新的从培养箱的缝隙里钻进来，还带着地脉浊流的寒气，往林砚的手腕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即墨的药粉快撒完了，看着培养箱里越来越黄的聚灵草，急得眼圈发红，“灰丝是从地脉裂缝里顺着浊流来的，只要裂缝没堵死，就会一直冒，我们根本清不完！”
林砚的红光突然一顿，他感觉到，地下的浊流里传来股熟悉的波动 —— 和暗符里的残气是通的，甚至能听到残魂在裂缝里发出的细微笑声。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能用暗符的残气当诱饵，把裂缝里的核心残魂引出来，再趁机用聚灵之力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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