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的目光投向地上浑浊的小水洼,水面微微晃动,映出一张模糊变形的倒影:湿透的黑色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两侧,头顶竖着两只湿漉漉、无精打采的猫耳,脖子上套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项圈……水波扭曲了轮廓,但那绝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名叫张纳伟的男人。
这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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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换名训练的第五天。
天光未透,训练房里依旧是沉沉的灰蓝色。通风口传来第一声试探性的鸟鸣,清脆,带着外面世界的自由气息。
“Samira。”冰冷的呼唤,如同精准的报时器,再次刺破寂静。
张纳伟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块被遗弃的冰。彻骨的寒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深入骨髓。四天来几乎粒米未进,仅靠那点冷水维持着最低的生命体征,身体已经被饥饿和寒冷彻底掏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带来细微的疼痛。关节像是生了锈,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刺骨的酸痛。头顶那对布偶猫耳,曾经蓬松柔软的绒毛彻底失去了光泽,湿漉漉地紧贴在耳廓上,沉重地耷拉着。
K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神经末梢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她训练服上沾染的气息。这味道如此熟悉,和他尾巴上、身上沾着的猫砂气味一模一样。像烙印,提醒着他此刻的身份。
“Samira。”K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将金属托盘放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托盘里,那几小块生鱼片在昏暗光线下依然呈现出诱人的粉嫩光泽。
一股极其浓郁、无比鲜活的鱼腥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爆炸开来!像一只无形却充满力量的手,狠狠攥住了张纳伟空瘪的胃袋,疯狂地揉捏拉扯。那是身体最深处、被基因改造固化的本能,在发出最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嚎叫。
张纳伟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干涩的黏膜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响。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块粉红色的生鱼片上,边缘还凝结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是K特意淋上的温水,防止冰冷的鱼肉刺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胃。
这个微小的、近乎“体贴”的细节,像一根淬毒的细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他心里那道摇摇欲坠、遍布裂痕的墙。
一个微弱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绝望的冰海中浮起:也许……真的没必要再撑了?
“Samira。”K的手握住了喷头的开关,冰冷的金属喷嘴对准了他蜷缩的方向。她的食指搭在开关上,指节微微用力,准备进行今天、或许是这五天来第几十次的冷水浇灌。
就在水流即将喷涌而出的前一刹那!
一个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声音,从那个冰冷的角落,艰难地、颤抖地飘了出来:
“……到……”
声音很轻,带着长久沉默后的嘶哑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然而,就在那声“到”的尾音处,一个完全不受控制、尖细而清晰的音节,本能地溜了出来:
“……喵……”
那声细微的猫叫,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在纯白而死寂的训练房里轻轻回荡,带着一种屈辱的、新生的意味。
K的手指猛地顿住了!悬在半空的喷头停住了水流。她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投向角落。
张纳伟蜷缩在那里,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但头顶那对一直沉重耷拉的布偶猫耳,此刻却极其轻微地向上抬起了一点点,湿漉漉的绒毛间,露出一双眼睛。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屈辱、绝望、空洞,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茫然。
那条一直死死缠在膝盖上、如同最后防线的尾巴,此刻虽然依旧紧紧贴着身体,但尾尖那紧绷的、充满抗拒的力道,似乎消失了。不再是无言的抵抗,更像是一种疲惫的依附。
几秒钟的寂静,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只有通风口传来的鸟鸣,和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交织。
K缓缓地放下了喷头。她没有说话,只是俯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托盘里那块最大、最鲜嫩的生鱼片,递到张纳伟的唇边。
“很好。”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释然,如同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这是奖励。”
张纳伟没有立刻去咬。他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鱼肉上,粉色的肌理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晕,像一块微型的、充满诱惑的宝石。他知道,从那个屈辱的“到”字出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断裂、崩塌了。
张纳伟……那个名字,那个男人,那个父亲,或许还在心里某个最深、最黑暗的角落苟延残喘,但现在,他亲手为自己套上了一层名为“Samira”的冰冷外壳。他被关进了更深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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