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祭奠一个‘时代’的死亡,”老渔民的声音颤抖着,“但一个时代的死亡,往往会惊醒一些……更古老的东西。那些糕点酒水,是安抚,是告别,也可能是……最后的供奉。”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判决,将我残存的理性击得粉碎。那种洛夫克拉夫特式的、对宇宙洪荒未知存在的恐惧,彻底攫住了我。我所见的,并非简单的鬼魂显灵,而是某种更宏大、更恐怖的周期性现象的冰山一角——一个时代的剧变,撕裂了现实的帷幕,让那些本应被遗忘的、与人类命运交织的恐怖之物,悄然显现。
我再也无法安然入睡。每个夜晚,我都会走到窗前,望向远处那在黑暗中无声流淌的松花江。江风的呜咽,在我听来,变成了无数灵魂的合唱,夹杂着来自时间深渊的低沉呓语。那些沉默的背影,他们哭泣的,或许不仅仅是逝去的亲人或时代,而是人类在宇宙中微不足道、命运被无形之力拨弄的、永恒的悲剧。
故事的结尾,并未随着新政权的到来而终结。那股弥漫在江边的、无形的恐惧,如同江上的晨雾,虽然随着白昼的到来渐渐稀薄,却从未真正散去。我最终选择留下,并非因为眷恋,而是因为一种病态的好奇与深深的无力感。我的理性早已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不可知世界的敬畏与战栗。
至于那个生活化的伏笔——就在昨天,当我试图清理书房积尘,挪动那个从江边老屋带来的、一直被我当做花架的旧木箱时,箱底一块松动的木板意外脱落。我伸手进去,指尖触到了一件冰冷、坚硬的小物件。我把它掏出来,发现那是一个小巧的、色泽沉黯的银质长命锁,上面刻着模糊的吉祥纹样。它很干净,没有灰尘,仿佛不久前才刚刚被人藏匿于此。
然而,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旧木箱,是我刚到此处时,从一个仓皇南逃的旧书商手里买下的。他当时神色惊恐,几乎是半卖半送。而那块松动的木板内侧,我借着灯光,看到了几点早已干涸、变成深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凝固的泪滴。
这锁,是谁的?为何藏于此?那书商……他真的南逃了吗?
我没有答案。只有松花江,在窗外,依旧日夜不停地、沉默地向东流去。而我知道,有些祭奠,从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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