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隐秘小院。
夜色渐深,小院重归寂静,唯有远处王宫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嚣,证明着方才那场一边倒的屠戮并非幻觉。
墨鳞依旧悠闲地坐在静室中,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棋子,仿佛刚才弹指间覆灭二十余名神府境强者、并吞噬其本源的并非是他。
空间微微波动,一袭青墨色衣裙的夭夭悄然浮现,赤足轻点地面,怀中抱着重新变回小兽形态、正满足地打着饱嗝的吞吞。
“解决了?”墨鳞头也不抬,随口问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晚饭吃了没”。
“嗯。”夭夭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他对面坐下,将吞吞放在一旁。
吞吞“呜唧”一声,滚到角落,蜷缩起来开始消化刚刚吞噬的神府境能量。
“一群乌合之众,最强的不过神府中期,不堪一击。”夭夭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清澈的眸子看向墨鳞,“不过,从他们溃散的神魂碎片中,我捕捉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
墨鳞这才抬起眼,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是关于苍玄圣印的吧?”
夭夭微微颔首,玉颜上露出一丝凝色:“嗯。他们来自一个名为‘谷宗’的势力,受命于其背后的‘圣元宫’。圣元宫主似乎通过某种秘法,感应到苍玄圣印的线索,指向了……大周边境的‘黑渊’。”
“黑渊……”墨鳞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他对此地有些印象,是一处上古雷罚留下的绝地,混乱而危险,据说深处连神府境都不敢轻易涉足。
“圣元宫主……看来也是个不甘寂寞的老家伙。”墨鳞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苍玄圣印这等至宝,的确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那是黑渊的方向。双眸之中,那微不可察的仙人瞳印记悄然浮现,仿佛有两条微缩的时空长河在其中缓缓流淌。同时,他掌心微热,破障圣纹、地圣纹、以及新得的天诛圣纹也隐隐发出共鸣。
“既然线索指向那里,不去看看,倒是可惜了。”墨鳞低语。他闭上双眼,全力催动仙人瞳的洞察之力,并结合三道圣纹的玄妙——破障窥虚,地脉感应,天诛锁定!
刹那间,他的感知仿佛突破了空间的束缚,跨越万里山河,投向那片被称为“黑渊”的死寂之地。
在他的“视野”中,黑渊上空笼罩着浓郁的、混乱的毁灭气息,那是上古雷罚残留的痕迹,干扰着一切天机推演。
但在那一片混沌与死寂的最深处,仙人瞳结合天诛圣纹的杀伐锐气,隐约刺穿了一层迷雾,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至高无上、仿佛承载着一方天地气运的古老波动!
那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墨鳞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涨!
“果然在那里!”他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虽然被强大的毁灭法则和混乱天机遮蔽,但圣印的气息,瞒不过我的眼睛!”
夭夭看着墨鳞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仿佛能洞穿万古的深邃光芒,心中微震。她深知墨鳞手段莫测,但这次见他施展这种窥探天机的能力,依旧感到深不可测。
“你看到了?”夭夭问道。
“嗯,”墨鳞点头,转身看向夭夭,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收拾一下,夭夭,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黑渊!这苍玄圣印,我要定了!”
他看着夭夭那清冷绝尘的容颜,在月光下愈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心中一动,恶趣味又涌了上来,凑近几分,坏笑道:“不过嘛,这黑渊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荒凉死寂,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这一路上,可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哦?夭夭大小姐,怕不怕?”
夭夭被他突然的靠近和调侃弄得微微一怔,随即清冷的玉颜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玉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少许:“少贫嘴!谁要跟你相依为命?再胡言乱语,今晚你就睡外面!”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并无多少恼意,反而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这次只有他们两人的旅程,她内心深处,并非全然排斥。
墨鳞哈哈一笑,见好就收。
……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墨鳞和夭夭便悄然离开了大周王都,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化作两道不起眼的流光,朝着北方黑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黑渊位于苍茫大陆极北,距离大周王朝颇为遥远。即便以两人的速度,也需数日时间方能抵达。
一路上,两人昼行夜伏。
白天,他们全力赶路,翻山越岭,横跨江河。墨鳞偶尔会指着沿途一些奇特地貌或能量异常点,结合地圣纹的感应,给夭夭讲解一番地脉走势和源气汇聚之理,让夭夭颇受启发。夭夭则偶尔会拿出古籍,对照现实山川,验证某些古老记载,清冷的眸子中时而露出思索之色。两人虽交流不多,却有种默契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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