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鳞拥着喜极而泣的苏幼微,感受着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娇躯,心中满是怜惜与温柔。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将积累数年的思念与委屈化作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然而,在他强大的仙人瞳感知下,却能清晰地“看”到,在这处被重重禁制隔绝的洞府之外,不远处的虚空之中,一道清冷的气息如同冰晶般悬停着,并未真正离去。
是武瑶。
她果然没走。以她那傲娇的性子,嘴上说着“随你”,心里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此刻,她恐怕正“冷眼旁观”着洞府内发生的一切吧?
墨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冰山美人吃起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幼微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抽噎。她不好意思地从墨鳞怀里抬起头,俏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有些肿,却亮得惊人。
她看着墨鳞胸前湿了一大片的衣襟,羞赧地小声道:“对不起,墨鳞哥哥,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一件衣服而已,哪有我的幼微重要。”墨鳞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语气宠溺。
他顿了顿,看着苏幼微依旧泛红的眼眶,问出了心中的一丝疑惑:“幼微,其实我有点好奇。我们……毕竟分开了好几年。我还以为,时间久了,那份感觉可能会淡一些。你怎么……一见面就……”
他指了指周围这浪漫的布置和那合二为一的同心佩,意思很明显:怎么就如此笃定、如此勇敢地直接表白了?
苏幼微闻言,脸颊更红了,如同熟透的樱桃。她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因为……因为幼微怕……怕再不说,就又没机会了……怕墨鳞哥哥你……又被别人抢走了……”
说到后面,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和后怕。显然,武瑶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危机感。
墨鳞心中了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我是那种人吗?”
“可是……武瑶师姐那么好看,那么厉害……”苏幼微小声嘟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和比较。
“再好看再厉害,那也是我的幼微先认识的我。”墨鳞笑道,拉起她的手,“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让我看看我们家幼微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嗯!”苏幼微用力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主动反握住墨鳞的大手,牵着他朝洞府深处走去。
穿过布置浪漫的厅堂,后面是苏幼微日常起居的静室和卧室。静室简洁雅致,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与她的人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当苏幼微推开卧室房门时,墨鳞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这间卧室,与他想象中少女闺房的温馨雅致截然不同!
房间很宽敞,但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然而,在房间的四周,却整整齐齐地、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无数尊雕像!
那些雕像,材质各异,有最普通的青石,有温润的白玉,有坚硬的玄铁,甚至还有散发着微弱源气波动的灵木……但所有的雕像,雕刻的都是同一个人——他,墨鳞!
站着的、坐着的、微笑的、凝眉的、战斗的、沉思的……每一尊雕像的神态、动作、甚至衣袍的褶皱,都栩栩如生,仿佛将某个瞬间永恒地凝固了下来。
有些雕像略显粗糙,显然是初学时的作品;有些则精美绝伦,连眼神中的神韵都刻画得淋漓尽致,显然是技艺大成后的心血结晶。
成百上千尊雕像,如同沉默的卫兵,静静地伫立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注视着他。整个房间,仿佛成了一个只属于“墨鳞”的纪念馆!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而执着的思念气息,扑面而来!
墨鳞缓缓走进房间,目光从一尊尊雕像上扫过。他看到了自己当年在大周城炼器时的专注,看到了在大周与人交手时的凌厉,看到了分别时亲吻她额头时的温柔……甚至,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极其细微的表情和瞬间!
这些雕像,绝非凭空想象所能雕刻出来!这需要何等的观察入微,何等的念念不忘,才能将一个人的点点滴滴,如此深刻地烙印在灵魂里,再一刀一刀地复刻出来?
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玉台上,还摆放着几十枚晶莹剔透的记录水晶。墨鳞随手拿起一枚,神识探入。
光影浮现——那是当年在大周城,他第一次为她炼制源兵时,她躲在角落,偷偷用记录水晶录下的画面。画面中的少年神情专注,手法娴熟,而水晶中,还隐约能听到少女压抑着的、带着崇拜和欢喜的细微呼吸声。
他又拿起另一枚。
画面变换——是大周冒险中,他与人激战,她躲在远处,紧张地握着水晶,镜头因为她的担忧而微微颤抖。
再一枚——是分别那天,他亲吻她之后,她跑回屋里,却忍不住透过门缝,偷偷录下他离开的背影,还有她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墨鳞哥哥……一定要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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