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财若叫屈:“青天大老爷,小老儿一向与人为善啊……”
那教士便在一旁冷哼:“与人为善?你家的粮食囤积居奇,去年荒年还涨了租子,这难道不是罪?上帝在天上可都看着呢!你不赎罪,难道想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更有甚者,直接将赎罪券的购买与田契、地契的合法性挂钩,暗示若不购买,日后产业便不受“上帝”庇佑。农人胆小,大多被吓得魂不附体,只能典当粮食、变卖家什来凑这“赎罪”钱。
对于那些实在是榨不出油水的城市贫民、小摊小贩,他们也有一套办法。
“张老三,你是个卖炊饼的,虽无恒产,但平日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也是罪过!念你生计艰难,特许你分期购买,每月缴纳‘赎罪钱’二百文!”
张老三一天辛苦也就赚个三五十文,这“赎罪钱”一去,一家老小只能喝西北风。他若争辩,换来的可能就是税吏的拳脚和“异端”的罪名。
短短时间内,“自愿”的遮羞布被彻底撕得粉碎。“赎罪券”成了一把精准刺向民间的刮刀,根据各家财产状况,进行着名为“赎罪”、实为“强征”的盘剥。新朝的财政危机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但民间积蓄的怨气,却在这“神圣”的幌子下,日益发酵,暗流涌动。
雍正坐在修缮一新的“天父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那份报告“赎罪券”征收数额的奏折。数字很漂亮,几乎超出了预期,足以支撑未来半年的军事行动和朝廷开销。但他心里没有半分轻松,只有一块越压越沉的巨石。
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史书上那些因为横征暴敛而速亡的王朝例子,一个个在他脑海里打转。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底层百姓在官吏和“教士”的双重逼迫下,是如何的怨声载道。这“赎罪券”,看似解决了眼前的财政危机,实则在不断地透支着他这个新生政权的合法性,在那本就千疮百孔的民心之上,又狠狠地扎上了一刀。
“若能宽仁……若能轻徭薄赋……”他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立刻被更冰冷的现实压了下去。
他想起那高悬于所有时空之上的“天幕”,想起那要命的“问答”和未知的“奖励”。下一次竞赛,就在半年之后。他与朱由校、朱慈炯这两个打着洪秀全旗号,但其实占据着明朝正统旗号的天王不同,他们或许还能主动退出这个游戏,然后继续当他们的大明皇帝,但他雍正(或者说洪秀全)不能!
他的权力,他的一切,都建立在“上帝次子”这个惊世骇俗却又别无分号的身份上。这是他凝聚那几百核心骨干的旗帜,是他迫使八旗权贵妥协的砝码,也是他区别于其他叛乱势力和清廷余孽的唯一标志。失去了这个身份,他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原形更不堪——一个篡位未遂的逆匪,一个妖言惑众的狂徒。
到那时,别说外面的八旗和各地的督抚,就是眼前这些暂时屈服的宗室王爷,也会第一个扑上来将他撕碎。他的下场,绝对会比被父皇兄弟,还要凄惨万倍。
“不能停……一步也不能停。”雍正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冷硬。他没有退路,只能在这条自己选定的路上硬着头皮走下去。不仅要走,还要走得“漂亮”,要在下一次天幕显现时,向所有时空证明,他这条路的“正确性”和“优越性”。
这“赎罪券”的恶名,他必须背。对汉民的新税源,必须继续挖掘。他甚至需要更快、更狠地推进军事行动,用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来掩盖内部不断滋生的脓疮,并为自己这“上帝次子”的神话,增添新的注脚。
他提起朱笔,在那份奏折上批了一个“准”字,笔力透纸,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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