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穿过育英学堂物理实验室的玻璃窗,落在台面上那枚日军遗留的三棱镜上,折射出一道七彩光带,像彩虹被碾碎了铺在木质台面上。王卫国的指尖轻轻触碰棱镜的棱角,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他想起异时空科技馆里的光谱实验仪,可眼前这枚棱镜边缘布满磕碰的痕迹,镜面也蒙着层薄灰——这是学堂仅有的两枚三棱镜之一,另一枚在日军占领时被当作“无用玻璃”砸毁了。
“大家看,白光通过三棱镜后会分解成七种颜色,这叫光的色散。”李教授手持棱镜调整角度,光带在墙上投出更清晰的光斑,“牛顿在三百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现象,它证明白光不是单色光,而是由多种色光混合而成。”
同学们都凑到墙前惊叹,王卫国却皱起了眉。空冥天赋在三尺内悄然运转,不是为了快速记忆,而是聚焦在光带的细节上——他发现红光的折射角度比紫光小,边缘还有模糊的重叠。一个“为什么”突然冒出来,像种子破土般挠着他的心:“李教授,为什么红光折射得比紫光少?是不是不同颜色的光跑得不一样快?”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李教授都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一个刚接触物理不久的学生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林薇薇小声嘀咕:“知道是色散不就行了?问这么多干嘛。”赵启明却推了推她:“问得好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李教授放下棱镜,眼里闪过惊喜:“王卫国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不同色光的频率不同,在介质中的传播速度也不同,所以折射角不一样——这就是光的折射定律的深层原理。我这里有本《光学入门》,你可以借去看,里面有更详细的解释。”
接过那本泛黄的《光学入门》,王卫国的指尖都在发抖。这不是他第一次追问“为什么”——在根据地时,他问过陈老根“为什么石雷用硝石和硫磺做炸药”,问过养父“为什么七星步能避开子弹”,但那些答案多是“经验之谈”;而现在,李教授的回答带着“原理”,带着可以验证的逻辑,这让他突然意识到:知识不仅是“是什么”,更是“为什么”,而追问“为什么”,才是打开科学大门的钥匙。
下课铃一响,他抱着书就往陈老根的发电机房跑。暮春的风带着槐花香,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急切——早上修发电机时,陈老根说“铜线导电比铝线好”,他当时没多想,现在却忍不住追问“为什么”。“陈师傅,为啥铜线比铝线导电好?是因为铜更软吗?”他冲进机房时,陈老根正在给发电机换机油,满手油污。
“软?不是!”陈老根直起腰,用抹布擦了擦手,“俺爹是铜匠,说铜里的‘电丝’多,铝里的少——具体为啥,俺也说不上来,就知道老辈人都这么用。”
“李教授说,导电好不好和‘自由电子’有关!”王卫国翻开《光学入门》附录里的电学章节,指着“导体与绝缘体”的内容,“铜的自由电子比铝多,所以电流更容易通过!俺们可以做个实验验证一下!”
他拉着陈老根找了段铜线和铝线,又从日军遗留的设备里拆出个简易电流表,串联成电路。当电流通过时,接铜线的电流表指针偏转角度明显更大。“真的!”陈老根瞪大了眼睛,“活了五十岁,第一次知道这背后还有道理!以前修机器全靠经验,要是早懂这个,多少弯路都能省了!”
王卫国的心里像点燃了一把火。他想起在根据地造土炮时,总是凭感觉调整炮管长度,有时打得准,有时打不准,当时只觉得是“运气”,现在却明白是“没找到原理”。他立刻跑回学堂,找到周小燕和赵启明:“俺们一起改进土炮吧!用物理算弹道,用数学算角度,肯定能打得更准!”
“怎么改进?”赵启明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代数课本,“俺爹仓库里有日军留下的旧炮管,咱们可以拆开来研究。”
“先算弹道!”王卫国掏出草稿纸,画出土炮的简易模型,“李教授说抛物线公式能算射程,咱们还要考虑空气阻力——就像扔石头,扔得越远,风影响越大!”
三人找到李教授请教空气阻力的计算方法,又借了学堂仅有的一本《弹道学基础》,在营区的空地上搭起了“土炮改进作坊”。没有精密仪器,他们就用木匠的卷尺量炮管长度,用秤称炮弹重量;没有计算器,就用算盘一遍遍演算;遇到算不准的地方,就跑到学堂问李教授,或者找陈老根借日军遗留的旧弹道表对照。
连续三天,王卫国几乎没合眼。空冥天赋被他用到了极致——不是用来感知危险,而是将专注力提升到极限,拆解弹道学里的复杂公式,结合异时空模糊的“空气动力学”记忆碎片(他隐约记得“流线型能减少阻力”),提出给炮弹做“尖头处理”的假设。“要是把炮弹头磨尖,是不是风阻就小了?”他拿着磨尖的铅弹,眼里闪着光。
“俺们试试!”陈老根主动帮忙,用铁匠炉把铅弹熔铸成尖头形状。当改进后的土炮对准三十米外的草人发射时,铅弹精准地命中了草人的“胸口”——比之前的散布范围小了一半还多!“成了!”赵启明兴奋地跳起来,“以后打鬼子,再也不用靠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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