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卫国站在指挥部帆布棚外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三样东西：叠得整齐的 “反特立功证书”、画着坑道战术的草图（昨夜根据《玄真子兵要》补画的）、还有养父王破军系在他腰间的桃木剑穗 —— 穗子被体温焐得温热，像一颗跳动的定心丸。
空冥感知里，他 “闻” 到棚内飘来的浓茶味，“听” 到里面传来的地图展开声、钢笔写字声，还有偶尔的争论；“触” 到口袋里露出的半张参军登记表，是昨天被攥皱的那张，今天特意熨烫平整，边角用糨糊粘牢，像在修补昨天的失落。
“卫国，你咋又这么早？” 李大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扛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热红薯，“俺娘说你肯定没吃早饭，让俺给你带的。张营长今天会来吗？”
王卫国接过红薯，热气透过布包传到掌心，暖得心里也松了些：“昨天跟哨兵打听了，张营长每天早上八点会来指挥部开会。俺得跟他说清楚，俺不是来添麻烦的，是真能在前线做事。”
他抬头望向帆布棚 —— 棚顶的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标语被晨霜打湿，红漆显得格外鲜艳，像在提醒他：这里不是逞能的地方，是守护家国的起点。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棚内的场景：一个穿深灰色军装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看地图，肩章上是营长军衔，脸颊上有一道浅疤，手里的钢笔在 “朝鲜德川地区” 的位置画着圈。
那就是张营长，昨天拒绝他的征兵负责人。
“张营长出来了！” 李大勇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
王卫国赶紧站直身体，看着张营长走出棚子，手里拿着一卷战术地图，眉头皱得很紧，显然在为前线的事操心。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迎上去：“张营长！俺是王卫国，昨天来报名的，想跟您再说说参军的事！”
张营长停下脚步，看到是他，眉头皱得更紧：“不是跟你说了吗？年龄不够，部队有规定，不能通融。你这孩子怎么还来？”“张营长，俺知道规定，可俺真的不一样！” 王卫国把立功证书和战术草图递过去，声音恳切，“俺在晋察冀跟日军打过游击，反特时抓过特务，还懂玄真派的坑道战术、战地急救，这些在朝鲜都能用得上！您看这草图，是俺根据《玄真子兵要》画的雪地坑道布局，能防美军空袭，还能藏伤员！”
张营长接过草图，低头看了一眼 —— 纸上用红蓝两色笔画着三层坑道：底层藏伤员，中层囤物资，顶层设射击孔，每个射击孔都标注着 “避开美军坦克直射角度”，甚至连通风口的朝向（避开北风）都画得清清楚楚。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王卫国：“这是你画的？”“是！俺爹是玄真派传人王破军，他昨天刚请战去 9 兵团，这些战术都是他教的！” 王卫国赶紧说，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张营长眼底的惊讶，知道这草图起了作用。
可张营长还是摇了摇头，把草图还给他：“图纸画得不错，但年龄问题没法解决。朝鲜不是闹着玩的，零下四十度的冬天，你这身子骨扛不住；美军的飞机坦克，也不是你画几张图就能对付的。回去吧，别在这耗着了。”
王卫国还想再说，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 两个战士跑过来，对着张营长敬礼：“报告营长！战术演练场出了点问题，模拟‘美军突袭’的小组太猛，咱们的防守组快顶不住了！”
张营长脸色一变，转身就往演练场走：“走！去看看！”王卫国心里一动，拉着李大勇跟上去：“张营长，俺懂战术，说不定能帮上忙！”
张营长没回头，也没拒绝 —— 显然是没功夫搭理他，却也没拦着。
演练场在征兵点西侧的空地上，用石灰画着简易的阵地轮廓：防守组趴在 “战壕” 里，手里拿着木枪，对着 “突袭” 的战士射击；突袭组则穿着缴获的美军夹克，端着木枪冲锋，已经突破了两道防线，防守组的战士有的 “牺牲”、有的还在顽抗，却明显乱了阵脚。
“怎么搞的？防守阵型怎么散了？” 张营长大声问旁边的教官。“美军突袭太快，咱们的战士没料到他们会从侧翼绕后，坑道入口被‘占’了！” 教官急得满头汗，“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输在侧翼防守！”
王卫国站在旁边，空冥感知瞬间聚焦在演练场上 —— 他 “看到” 突袭组的战术漏洞：侧翼绕后时，两个战士的间距太大，中间有三米宽的空隙；而且他们只盯着坑道入口，没注意后方的 “弹药库”（用粮袋模拟），要是防守组能派两人绕去偷袭弹药库，就能打乱突袭组的节奏。
“张营长！俺有办法！” 王卫国突然喊出声，“突袭组的侧翼有空隙，防守组派两人从东边的土坡绕过去，偷袭他们的弹药库，就能逼他们回防！”
张营长愣了一下，看向演练场东边 —— 那里确实有个半人高的土坡，刚好能隐蔽；再看突袭组的侧翼，果然像王卫国说的，间距太大。他犹豫了一下，对教官说：“按这孩子说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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