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夏侯惇拔睛啖目,然此际已无史中追斩射目者曹性之机缘。宋神臂远在管亥大军阵后,夏侯惇纵有其志,亦难绕七八万之阵寻仇。更何况,距夏侯惇不远之管亥,已吐出口中假装夏侯渊大腿之半生牛肉,抄起青铜棍,直奔杀兄仇人而来。
夏侯惇方受重创,右眼自啖,剧痛之中神智未清。管亥已至近前,拦腰一棍横扫而出。
此棍饱含恨意,势若千钧,将及夏侯惇后腰之际,忽有两把大刀一前一后奔夏侯惇与管亥而来。
刀主乃曹仁、曹洪也。曹仁之刀在前,欲架开青铜棍;曹洪之刀在后,直劈管亥后颈。二人欲施 “攻其必救” 之策解救夏侯惇,曹仁更留后手:若管亥不撤棍,便勉力替夏侯惇稍挡,再由曹洪斩之。
然二人谋算虽精,却忘管亥此刻乃步行而非乘马。管亥闻脑后风声,又见前有大刀格挡,脑中未及参透曹仁、曹洪之计,身体已先作反应。
管亥双膝一屈,俯首低身,身形骤矮。曹洪大刀落空,曹仁刀尖却正中其青铜棍。
曹仁只觉巨力沿刀杆传至掌心,大刀脱手翻飞,自夏侯惇胯下直劈左肩,竟将其斩为两段。可怜夏侯惇方复演拔睛啖目之典,未及续写勇武,便被管亥借曹仁之手所杀。
豫章郡南昌新城,戏志才赴青州后,李虺专力于城郭营造。虽典母已允其与王洁婚事,然典韦亲事未妥,志才又急赴青州,虺不忍独婚,遂待其归。
新城规划弃汉唐坊市之制,采宋后街市布局 —— 不闭民于坊内,不设夜禁,以利商贸。盖汉时坊市分离,各设门禁,民仅居坊中,市限时开放;宋则临街开市,不拘时地,故虽国土狭小而富甲历代。李虺欲效其法,以促经济,先于南昌、柴桑两新城试点,待观成效再行调整。幸两城皆平民聚居,无士家特权掣肘,对新制接受度颇高。
为速筑新城,李虺亦亲力亲为,常赤膊劳作,闲时则调整规划,谋用豫章石灰石矿 —— 此乃后世制水泥之要材,虺自不肯弃。新城特划工业园区,迁匠作局于此,拟设水泥厂。水泥以石灰石、粘土煅烧,掺石膏而成,其事委于张顺。然张顺正忙于筑城与分段造船之试,闻言辞曰:“主公,筑城已昼夜操劳,且需验造船组装之法,实无暇顾水泥厂。敢问水泥何物?”
李虺暂弃前话,转问造船:“造船事进展如何?”
张顺面露得色:“主公,螺栓之法屡试有成!昔仅能造艨艟,今大楼船亦可制。若分段衔接无缝,半月可造百艘,届时水军恐不敷用。”
李虺惊问:“前尚难造楼船,何以骤成?”
张顺眯眼笑道:“庐陵、平都得铁矿与石炭,炼钢时得一硬铁,难熔却异常坚韧。以之制螺栓,衔接紧密,远胜往昔。”
李虺暗忖:“此必钨锰矿也,竟得钨锰合金!纵是误打误撞,亦足助机械加工之兴。” 忽念及船体防水,急问:“分段衔接既解,漏水如何防?”
张顺得意曰:“豫章造船师傅早有妙法!衔接处先刷鱼鳔胶,裹麻丝,再以螺栓固定,堪称‘万年牢’。已试造数艘艨艟,周泰、蒋钦用之已久,未有渗漏。”
李虺抚其肩曰:“善!楼船成后告我。若得成功,当造海船 —— 若有巨舰,便可远寻土豆、辣椒。无辣椒之日,实难忍受。”
张顺挠首惑问:“主公所言 America、土豆、辣椒,尚有 055 大曲,莫非新酿之酒?”
李虺笑曰:“此皆机密,待海船成再与汝言。”
既盼张顺以分段法造楼船,李虺复思船舶动力之策。“核动力难及,铀矿与浓缩皆非此时所能;全电推进亦属空想。内燃机需燃油,炼油厂更无从谈起。唯蒸汽机与斯特林发动机可行,二者皆外燃机,结构简、材料易求。斯特林发动机模型也曾仿制,易拉罐亦能驱动,原理简明,缸压低而安全。然其功率密度低,单机出力弱,需增缸数、长行程以提扭力,方足驱动海船螺旋桨抗水阻。”
李虺扛石赴铺路之场,行间沉思,忽闻远处马蹄急促。乃驻足抬首,见来者为陈到、沙摩柯。
二人至近前,翻身下马,齐呼:“父亲!”“师父!”
李虺视二少年身形已及成人,问曰:“汝二人急驰而来,何事?”
陈到对曰:“父亲,颜将军与二叔遣人送急信,阚大人令我等速迎您归。”
李虺闻颜良、典韦有信,自语:“莫非孙坚那厮记吃不记打,复来寻衅?”
沙摩柯闻言笑曰:“师父真乃神算!孙坚此獠果未长记性,前来犯境。”
“休得学舌,速归!” 李虺拍二人臀,披衣上马,径赴南昌太守府。
入府,见阚泽。盖李严赴雒阳后,郡丞缺位,本为南昌令之阚泽遂兼领郡县二职。
李虺急问:“德润,子春与闻生信中所言何事?”
阚泽取信授之:“主公自观便知。”
李虺展信,内容甚简:孙坚引三千兵夺芦溪,颜良、文丑、典韦皆请战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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