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府衙的后堂,浓重的药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死亡的腐朽气息。
陶谦躺在病榻上,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撑着松垮的皮肤。他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着床边侍立的几道身影。
刘备、糜竺、陈登……
这些,是徐州最后的支柱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本就惨白如纸的脸,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染红了枕边的白巾。
曹军退了。
可陶谦知道,徐州的危机,远未解除。
一头猛虎刚刚退去,门外,还盘踞着一条随时可能吞下一切的巨龙。
他必须在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为这片土地,为徐州数百万生灵,找到一个能托付的未来。
“子仲……”
陶谦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
糜竺连忙上前,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使君,竺在。”
“我那两个儿子……不成器。”
陶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尽生命最后的气力。
“徐州这副担子,他们挑不起来。交给他们,不出三月,必为他人所夺,满城百姓,亦将随之遭殃。”
糜竺沉默着,眼圈泛红。
这是事实。
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陶应,一个懦弱,一个平庸,皆非守土之才。
“那……李将军呢?”
一旁的陈登,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与恐惧。
李峥。
这个名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徐州所有士族豪强的心头。
是他,以雷霆之势,席卷河北。
是他主席的位子,变成他一家的私产?!”
“到那时,我们今天流的血,牺牲,谈笑之间,便将不可一世的曹操逼入绝境,解了下邳之围。
若能请动此人入主徐州,别说曹操,便是天下诸侯,谁敢再犯?
“糊涂!”
陶谦竟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猛地抓住陈登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
“元龙,你看得还不够远!”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迸发出一股回光返照般的光亮。
“李峥此人,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其麾下赤曦军,更是当世无双的强兵!”
“可你们想过没有,他为何而战?!”
陶谦的声音陡然拔高。
“分田地,开民智,清算豪强,他那一套,是要刨了我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根啊!”
“请他入主徐州?那不是引狼入室,是开门揖盗!是请一尊神,来砸烂我们自家的祖宗牌位!”
“到那时,我等百年基业,都将化为飞灰!徐州,也就不是我等的徐州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陈登和糜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们脸色煞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是啊。
他们只看到了李峥的强大,却忘了,这位委员长所代表的,是一种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全新的秩序!
那是比曹操的屠刀,更加令他们这些士族恐惧的东西!
后堂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陶谦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侍立在床尾的,有着一双长臂的男人身上。
刘备。
陶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松开陈登,转而向刘备伸出了枯瘦的手。
“玄德……”
刘备连忙上前,双手握住陶谦冰凉的手掌。
“陶公。”
“老夫……自知时日无多。”
陶谦看着刘备,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竟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儿无能,李峥不可靠。放眼天下,能守此土,能安此民者,唯有玄德公一人了!”
刘备闻言,脸色大变,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对着陶谦长揖及地!
“陶公!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的声音惶恐,充满了不安。
“备乃汉室宗亲,食汉之禄,岂能行此不义之事?陶公春秋鼎盛,只需好生休养,必能康复。徐州,还需陶公主持大局!”
这是第一次推辞。
陶谦看着他,只是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他转向糜竺和陈登。
“子仲,元龙,你们都是徐州的栋梁。老夫之意,也是你们的意思吗?”
糜竺和陈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他们毫不犹豫,对着刘备,齐齐跪了下去!
“我等,恳请玄德公,为徐州百万生民计,接掌州牧之印!”
“恳请玄德公,接掌州牧之印!”
后堂之内,徐州的一众核心文武,呼啦啦跪倒一片!
他们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冲击着刘备的耳膜。
刘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诸位!快快请起!此举是要陷备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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