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迹是阶层固化、社会内卷引发,陆绩虽是贵族,但是上层资源有限,只能另辟蹊径,这是一个向上爬的新赛道:举孝廉。
换言之,真正的平民何止上不了餐桌,也没有举孝廉资格,更不会被载入史书,除非在驴马或包衣奴才位置上有突出贡献。
统治者还要把24笑这坨答辩灌输给万民,此乃社会运行底层逻辑,不怕你认命,不怕你开窍,更不怕你赢,就怕你躺平。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明白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竭尽所能去为我的世界去战斗。
张昊就是此类人,羞耻心没有下限,而且全怪罪于环境压迫,并不排斥脱衣秀肌肉。
很快就轮到他,石板地颇为干净,他亲自把书袋里的水瓶取出来,免得士卒乱扔打破。
搜检的士卒抓着他的被褥包裹往后传,看到递来的水瓶吃了一惊,周遭看见的全都呆了。
一个装白开水的玻璃瓶而已,大明玻璃制品叫药玉,多是小物件,瓶子确实稀奇。
“里面是白开水。”
张昊把橘红半透明、大肚小口的点彩描金瓶递给兵士,这是常州首富汪铭传送他的宝贝。
龙门那边过来一个军校,接过士卒捧上的瓶子,拔开带金环的玻璃瓶塞看看,里面确实是水,递给身边的随从说:
“暂且扣下,秀才,考完自会还你。”
张昊无可奈何,江南富庶,贡院饮食烛炭都会供应,他怕闹肚子才自备的开水。
书袋里还有油纸包的牛肉,宋嫂主刀,薄如蝉翼,几块参糖,其余是文房四宝。
士卒接着检查文具,拿匕首拨拉牛肉,切得甚薄,无可指摘,两块糖也剥开看了,掏匕首戳戳,牛皮似的,随即装到检查完毕的书袋里。
张昊不待士卒发话,解头发、脱衣服、扒鞋袜,一气呵成,大裤衩子也脱了,君子坦蛋蛋,小人才藏鸡鸡。
伺候双飞的俩货见他脱得如此干脆利索,丝毫不带扭捏的,有些好笑,一个家伙摸摸他头发里是否夹带私货,摆手示意下一位。
搜检衣物的查完一件,张昊穿一件,披头散发接过传递过来的被褥包裹扛上。
龙门前有大牌坊,监门官在此坐镇。
书吏核对他的姓名籍贯出身,喝问后面几个江阴考生,确认张昊身份无误,又打量他一眼,歪歪下巴,放他进龙门。
张昊被分到玄字第七十二房,栅栏里外都有号军,还有两个防火大水缸,前排号房后墙砌有灶台,号军可以做饭,学子们也可以烧水热饭。
看着灰尘蛛网齐全的逼仄号房,张昊还算满意,把领来的蜡烛点上,脱下里面套的短褂,跑去防火水缸里洗洗,到处擦拭。
号军提着灯笼往来巡视,呵斥那些找他们要打扫工具的学子,满脸不耐烦。
隔壁一个家伙是个厚脸皮,假装劝说张昊珍惜蜡烛套近乎,腆着脸借他的脏褂子用。
风势太大,号房太小,夜间煞是难熬,张昊蜷缩在皮褥子里,好不容易睡着,早早又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干脆收拾好出来活动。
值夜的号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见他二傻子似的来回遛跶,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号房里的考生们没一个好受的,披毡裹被,上身靠墙,蜷缩在只能挤坐两人的坐板上,能安稳睡觉才怪,这便是后世蹲号之说由来。
秋闱三场,每隔三天考一场,加起来也就三天三夜,大家都是成年人,为了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车马奴,这点小罪真心没人在乎。
天快亮时,刮了一夜的风渐渐变小,四个号军做好饭,又烧些开水,任由秀才们来热饭。
张昊嚼了几片牛肉,觉得天似乎猛地亮了一下,随即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叫:
“不好,下雨了!
“惨了惨了!”
“快、快!”
号房是三面墙,一面空空,若是不遮挡,考试就要泡汤,张昊慌忙取雨布遮挡。
大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砸下,张昊撑开伞抱怀里,瞪眼缩脖看雨,好似荷盖下的蛤蟆。
一阵疾风裹雨吹进号房,雨布翻飞,草泥马奔腾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两侧的号房里,同样是叫苦连天,哀嚎声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几声号炮,要发卷了,张昊抬起伞沿,只见金鸡独立的明远搂模糊在风雨中,这个监考的了望楼算是白瞎了。
一个号军披着蓑衣,在栅栏外的走道里来回奔跑大叫:
“还有谁没有雨具?快快报来,马上就要发卷,迟了不要后悔!”
考试程序雷打不动,卷子很快发下,张昊把众人借用过的漆黑小褂子拧干,搭在油纸伞上,终于听不到烦人的滴滴嗒嗒漏水声了。
扛着伞小心铺开卷子,看到首题就两眼冒光,暗道陈主考是讲究人。
头场考四书义三道、五经义四道,科举重首场首题,他胸有老严命题作文,桂榜题名妥了!
再看又惊了,连连看下去,背上起了一层冷汗,陈升给的题目只有四道还在,其余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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