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而下,船行甚急,张昊跑上甲板时候,哪里还看得到幺娘身影,急得他大叫起来。
“快打旗语!”
张家船队中有哨船,这是一种多桨兼风帆的狭舟,大明海民称之为快蟹,仿自南洋土着兰卡桨帆船,能在港湾岛屿间自由穿梭,乃近海走私利器。
人力加风帆,速度自然很快,张昊着急忙慌搭乘快蟹,逆流而上。
快蟹拐进盐河,东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声若闷雷,一个镖师指着天空大叫:
“是州城,莫非倭子又杀来了?!”
刘骁勇急道:
“上望斗看看!”
一个水手三下五去二爬上桅杆望斗,手搭凉棚叫道:
“州城起火了,没看到倭寇!”
在河面上看不到州城,却能瞧见一股黑烟滚滚升起,随风飘摇,化作一团巨大的乌云。
风入襟怀,拂乱发丝,张昊望着腾空而起的黑烟,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通常情况下,一个卫下辖前后中左右五个千户所,中千户所一般驻扎在卫治所在地,即州城内,其他千户所分驻周边战略要地,即便改为营兵制,总兵、参将之类的武官,依旧来自都司卫所官员,镇戍的战略要地同样不会改变。
爆炸可能来自军卫火药仓,还有个可能,他想起前夜倭寇围攻的西城仓院,袁百户带着二百多士卒,坚守了两天两夜,那里十有八九是个走私中转仓,存储军火不稀奇,倭国火药用硝全靠走私,大明禁海,就像后世东大禁稀土。
所以大明海禁,不是后人以为的小农意识、保守无能,而是大国霸权,施行经济和科技封锁,再就是图省事,搞一刀切,于是乎,在宁波断贡之前,倭国大名们为争夺朝贡勘合,能打破狗脑子,后来倭乱大起,主因是徽商卖国。
倭国鸟枪来自葡夷,葡夷前往倭国,带路的老船长不是别人,正是五峰船主,后来号称徽王的汪直,获赐罗马教廷保教权的葡夷,培植和利用倭狗、汉奸,突破明国壁垒,利玛窦等耶稣会间谍,一步步打入大明科技中枢钦天监。
若非后世美哀帝奋老鸨三代余烈,一把撕下犹盎滋油皿煮底裤,熊猫们仍执迷西洋宗教家兼科学家不远万里来东土大明传播文明的谎言,当然,这种集体失智,是以西方文明为中心的伪史观和伪世界观长期洗脑、潜移默化导致。
快蟹靠岸,张昊斩断放飞的神思,让胖虎带人进城打听情况。
他觉得无论幺娘作甚,自己进城于事无补,留在外面才有回旋和挽救余地。
城郊地势平坦,他再次来到那个高岗,举起千里镜观望。
可惜城墙遮蔽了一切,城门紧闭,城头上的士卒略见慌乱,此外再无其余状况。
“少爷,上游有巡逻船。”
“我去应付。”
张昊把千里镜递给刘骁勇,返回河岸,与盘查的军兵周旋,却没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少爷,崔主事回来了。”
熬到下午未时左右,躺在甲板上快要睡着的张昊闻声坐起。
“开船!”
“一二、嗨哟!”
升帆号子声中,大小船只纷纷滑向江心。
张昊跟着幺娘进舱,先上茶,再把一早出城时候买的本地小吃拿来,看着她恶狠狠大吃。
“慢点吃,姐,你把西城那个仓库烧了?”
幺娘咕咚一声咽下炸糕,瞪着大眼珠望过去,满脸疑问和探究,出城、上船、换船,二人并没交流,那肥厮也不敢吱声,他怎会知道?
“别动。”
张昊伸手在她脸蛋上抹了一下,手指肚上是一点烟火黑灰。
幺娘视若无睹,喝口茶润润,咬一口黄米面枣糕说:
“那仓库里不知放了些什么,火太大了,烟灰乱飞。”
“肯定有不少油料。”
张昊过去提起她褐色棉布行袍下摆,上面有一些颜色稍深的圆斑,嗅了嗅,对上她的眼睛笑道:
“是桐油,幸亏不是血。”
“欠揍的小鬼!”
幺娘眉心微蹙,眼底漾着说不清的意味。
面前的少年眸色黑亮,像是砚台里的墨池,他的皮相极好,甚至过于柔美了,只是眉眼里的贱笑,破坏了本该有的儒雅俊秀。
气得她毫不客气探手去拧,又任由对方躲开,她的心情并不差,尤其是看到他候在盐河时候,心头像是融碎寒冰的春溪淌过。
接过他递来的棉巾擦擦手,把自己进城杀人放火的事说了。
张昊瞠目结舌,惊得差点吞下自己的两个小拳拳。
袁百户拼死防守的仓院,果然是走私窝点,安陆侯后人勾结倭寇,堪称惊天大案!
喝口茶压压惊,乜斜幺娘,二人目光相撞,他被幺娘眼中流露的冷厉吓一跳。
心说这才是她真面目啊,话说当年,自己能从她手里捡条小命,还真是烧高香了。
我的老婆是杀人狂,这是变态抖M才喜欢的调调,可我不是啊,我戴过红领巾的说。
她会不会和宝琴一样,都是在欺骗额滴感情呢?不会,她没刺杀唐顺之,说明她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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