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马,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她没有刺杀唐顺之,也许是州衙守卫森严所致。
“怎么不叫姐姐了,怕啦?”
幺娘见他转过脸不吱声,冷笑一声。
张昊摇头,好像要甩开什么。
“是有些怕,我怕姐姐你出事,你确定杀的正确?”
说着装腔作势给了自己一嘴巴。
“奸贼的罪行就应该大白天下,姐你做的完全正确!”
他努力把脑子里幺娘手蘸孙良元污血,在墙上挥洒的形象删除掉。
“姐,你不会把杀人者崔幺娘也写上了吧?”
幺娘杏眼斜觑,看蝼蚁挣扎于指掌之间似的。
“你是白痴吗?”
张昊舒口气,我这个媳妇不蠢,只是任性,紧急转移话题,亲昵道: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是不是那个来了?”
幺娘一头黑线,厌恶道:
“你跟谁学的,什么那个这个,昨晚不是告诉你了么,大兄生死未卜,难道你要我学宝琴那个小蹄子,百般献媚,天天哄你开心?”
“何出此言,小生得遇姐姐,回视世间女子,犹如粪土啊!”
张昊不会在这种话题上多逗留一秒,若是这点情商都木有,那就不配叫车神,他手握方向盘,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埋怨道:
“我不是恼你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而是你我夫妻一体,本应同富贵、共患难,往后若有烦心事,一定要早些告诉我,你、作案前化妆没?那就好,姐,你咋就不相信我呢?”
幺娘无语,这小子看上去个头不低,可惜胳膊上的肉疙瘩是练出来的,脸上的稳重是装的,嘴上一根毛都没,偏要装模作样刮胡子,分明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转过脸不去搭理他。
张昊心说原以为已经了解她了,看来还差得远,她离倭寇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她良心还没黑透,不然不会仅凭袁百户城头一席话,便去找孙良元算账。
“大哥生死未卜,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俗话说吉人自有夭相,眼下着急也没用,杨云亭要在苏州待上一段时间,等他打听一下消息再说。”
幺娘望向窗外空阔水天,轻声道:
“出海三分命,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你不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活着,也不会居于人下,更受不了我娘唠叨,最多看一眼就走······”
“我想娘亲唠叨都没。”
张昊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问她:
“姐,你怎会知道孙良元杀了袁百户?”
“不知道,瞎猫碰上个死耗子,犯困,我去睡会儿,到家再叫我。”
幺娘心累神疲,起身去了里间。
早上出城时候,得知袁百户突然死掉,她着实意外,甚至生出因缘变异无常之感。
那晚袁百户发觉仓外有人相助,与她配合默契,否则她不会和倭寇周旋那么久。
此人没被倭寇杀死,尘埃落定反而死了,本来与她无关,却让她想起生死不明的大兄。
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杀掉唐顺之的机会难得,趁着张昊登船扬帆,她借故返城。
杀掉唐顺之的后果,她很清楚,却不在意,这天下没有好官,杀他们是为民除害。
城卒记得她,进城很简单,衙门守卫太严,她想混进去,便跟着办案的州判去北城。
她怀疑袁百户是猿飞润二所杀,却猜不透因果,随即发觉州判与卫所镇抚关系异常。
双方好像都对查案没兴趣,反而去了酒楼,让二人道出原委不难,随后她去了西城库仓。
见到军火,她什么都明白了,倭国缺匠、缺铁、缺硝,汪直靠着走私这些坐大称王。
坚守仓库的士卒见过库仓火器,孙良元生恐唐顺之传唤袁百户,泄露走私之密。
除了收买这些士卒,还要杀鸡骇猴,恩威并行,不肯同流合污的袁百户就是那只鸡。
袁百户夜里睡在城楼兵铺,死于背叛他的兄弟之手,这种事在海盗窝里太常见了。
她没跟张昊说这些,说了也没意义,她宰了孙良元,依旧觉得自己那晚所做不值得。
四行仓油料充足,一场大火解了她的心头恶气,然后就看到守在州衙外的肥厮!
归舟到港正落潮,明月如盘夜萧萧。
“他总算知道回来了!”
青钿听到坊丁回报,忍不住嗔怪一句,眼底蹦出晶亮如星的喜色,手头事丢给林汐,也顾不上矜持了,拎着裙裾往码头飞奔。
西码头上人喊马嘶,热闹异常,幺娘瞥一眼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的张昊,默默离开。
大黑马看见主人,死命拉扯拴牢的缰绳,过道两边圈栏里的马匹也跟着躁动。
幺娘心疼不已,赶紧解开缰绳,抱着她轻声抚慰,擦擦湿润的眼角,纵马飞奔去县城。
张昊冲洗一番,换身衣服进屋,笑问:
“我住的那排茅屋咋没了?”
“这才多久不见,蹿得也太快了吧?你走时候只到我鼻尖。”
青钿与他比一下身高,红着脸把他按进椅子里,给他擦着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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