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呵呵,这股倭寇加起来不过千余,官兵折腾至今,丢死个人。
忽忽又是几日,这晚下沙来人,说是唐督师到了。
张昊收起案头船厂规划文稿,心里难免有点小紧张,毕竟幺娘在通州放了一把火。
他摸黑坐船去渔场,见到赫小川,得知黄太监比他还快一步,正在厅上说话。
死太监不是好鸟,弄不好在编排老子坏话呢,当即求见。
唐牛得了亲兵通传,上堂回禀,见老爷点头,出来带张昊入内。
只见堂上这位大佬五十来岁模样,面皮黑瘦,网巾常服,气质不俗,张昊赶紧勾头作揖,高唱肥喏:
“末学后进张昊,拜见荆川先生!”
“惊动主人,老夫惭愧,还说明日再去见你,不想这就来了。”
老唐端坐堂上,微笑延坐。
张昊恭谨谢坐。
“学生理当前来拜见,三沙报捷,学生不胜欣喜,前日惊闻倭寇由天长、盱眙,一路劫掠至泗州、淮安,漕运受阻,先生莫非要北上?”
“此事不是机密,告诉你无妨,漕督力有不逮,上命增设淮安巡抚,老夫方才与内翰说起此事,剿灭北方沿海倭患是当务之急!”
红蕖给少爷端来茶水,俏皮挤挤眼,又提壶给两位客人续茶,退到堂下侍立。
唐顺之有些猜不透,眼前这小子为何把黄太监视若无物,端茶招呼黄世仁。
“内翰辛苦,请。”
“先生不必招呼咱家,当我是空气就好。”
黄太监阴阳怪气来了一句,连端茶敷衍都懒得做,他火着呢,一品大员在他面前也要礼让三分,偏偏这个小畜生处处给他气受。
“姐你歇着吧,人家不稀罕咱伺候呢。”
张昊冷笑,回东乡这些天,他日夜操劳,忙滴很,包括狠狠处置一批坊丁,内府小太监们因此在坊区出入受限,算是彻底得罪了黄世仁。
候在一边的红蕖瞄了他一眼,听话退下。
老唐越发感觉古怪,怪道胖虎敢借他海船,闹了半天,根源在这小子身上啊,可他死活想不明白,这小子哪来的胆子和内侍作对?不管了!
“浩然你来正好,老夫明日便要北上,走海路更快些,然则······”
“那艘海船送给先生了,不用和学生客气。”
张昊斜视黄太监,一脸的欠揍模样。
“荒谬!”
黄世仁拍案大喝,横眉怒目尖叫:
“你敢拿朝廷海防重器做人情,咱家抄了你的作坊!”
张昊闻言大喜,他终于确定,朱道长没告诉这狗货皂坊内情,笑道:
“救灾期间,船只调配我说了算,只要辽东的赈灾粮食如数运到,你操的哪门子心?”
“好、好、好的很!”
黄世仁气得直哆嗦,阴森森狞笑一声,拂袖离座,心说咱家忍你很久了,这是你自找的,怨俺不得,小子、你给咱家等着!
“天黑小心脚下,内翰慢走啊!”
张昊大喇喇坐着不动,笑眯眯又添了一把火。
老唐觉得坐山观虎斗实在不地道,亲自送黄世仁出去,回厅上忍不住提醒说:
“他是司礼监的掌事太监。”
“管他是谁,不就是找皇上告状嘛,有本事把我乌纱也摘了,省得到时候还要乞骸骨。”
老唐捋胡子哈哈笑,十来岁得中进士,置下这般基业,显然不是无知者无畏,那只能是有恃则无恐,看来东乡此行不虚!
“那咱们就说定了,坐着大海鳅出海绝对舒服,老夫也享受一回。”
“适才学生粗鲁无状,还望先生多多担待,那艘海船先生随便用,坏了我包修。”
张昊起身作揖,告罪兼卖好,抱大腿之心,昭然若揭。
“浩然站着作甚,你我既是同乡,又是同僚,坐下说话无妨。”
老唐觉得这小子看着挺顺眼,不过他对其父观感甚差,当年他被皇上削了官籍,连免税特权都没了,务农这些年,可谓饱受张耀祖苛政之苦。
“按说黄太监是不能得罪的,倘若你不在乎仕途,他确实拿你没办法。”
“学生才不在乎,想给百姓做事,处处都做得!”
张昊大言不惭,努力展示身为读书人的正气傲骨。
老唐捋须颔首,他亲眼见着一船船的鱼粮北上,就算是谋官图好处又如何,谁能做到?
张昊套近乎道:
“老师,三沙具体战况如何?”
老唐无语,这才多大会儿,老师都叫上了。
“将士用命,把倭寇驱赶到三沙,击沉贼船二十余艘,无一漏网。”
张昊明白了,浪费恁多时日,原来是为了聚而歼之,短期看百姓确实遭罪,却能免除一年之患,不过海禁不开,走私仍在,来年倭子还会再来。
“老师慈悲。”
老唐叹气摇头。
“倭患此起彼伏,百姓连年受苦,何来慈悲,不说这些,我厚颜借你一个人用用如何?”
“可是胖虎?这人胸无大志,是个饭桶,此事学生会对他说,老师看重他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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