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要出嫁了。”
胖虎嘟囔道。
张昊一愣,心里冒出些酸意。
“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哪家的?”
“县城孙家,还不是看上金盏肚子里的皂方了,我听青钿说少爷答应让她把方子带走。”
张昊点头,轻声说道:
“你们和我的亲人有啥区别,外人能做,她为何做不得?你和红蕖处的咋样?”
胖虎傻笑,吭吭哧哧道:
“那个,你离得太远,开年我回江阴,老主母答应了。”
流年暗转,光阴逝去,人事也在悄悄变换,张昊眼神有些茫然,揉揉眉头说:
“告诉小赫,不惜一切代价给我造船,越快越好!”
他又吃了一条烤鱼,把攻打南澳的事仔细交代一番,末了说道:
“南澳人口迁往呆蛙是郑铁锁的事,你不要插手,可还记得早年咱们用火药炸鱼?”
张昊叫来一个随行的坊丁,要了一只鱼炮。
“这玩意儿更厉害,弄不好就要了自己的命,除了掷弹手,任何人不准用它,尤其是你!”
“嘟——”
北边的海面上传来号角声,张昊见传令兵跑来,起身道:
“去吧,牛将军等的有些着急了。”
胖虎二话不说蹦起来,光着膀子呼喝传令,随着螺号声有节奏的吹响,黑暗之中,接连亮起火把,尖利刺耳的竹哨声此起彼伏。
恍若无人的暗夜躁动起来,脚步声杂沓如骤雨,星罗棋布的火光汇成数条火龙,蔓延至港口,颇有些不动如山,动若雷霆的气势。
张昊爬上岸礁,脚下海浪起落轰鸣,连绵不休,港口和远海的战船上灯火成片,蔚为壮观。
幺娘握住他手问:
“生我气没?”
“姐,我要多混账才会恼你。”
她说的是那一巴掌的事,张昊当然知道,除非心里没有她,有些依依不舍说:
“入夏风暴越来越多,我真的不想你去。”
他打算让许朝光的人马去呆蛙岛搞拓殖,幺娘知道他的计划,也要去呆蛙。
这个女人的心已经系在他身上,明明是为了他,却还在嘴硬,说是亲自送林娘子。
幺娘回望背后,中左所城墙隐没在黑暗中,仅能看到城墙上烽楼、望台的火光,随行的坊丁就在不远处,有些碍眼,她握紧张昊的手说:
“我会早些回来的。”
送别妻子和小许几人,张昊登船返回月港。
他在船上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像是睡在摇篮里,船身微晃,拉开透亮的舱窗,是肃杀萧条的月港码头,穿梭往来的全是官兵。
回饷馆洗澡换衣,坊丁送来米粥,碗筷在手,饭菜在口,脑袋也没闲着。
南澳加上大澳人口,大约两万余,这点人手完全不够用,他眼红老唐手里的月港俘虏,如何弄过来着实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没办法。
如果战事顺利,老唐威望水涨船高,奏请设立呆蛙军民所很可能获批,这样一来,俘虏发配过去就顺理成章,关键是如何说服老唐。
大明开国在外婆的澎湖湾设有巡检司,老朱没下过海,以为呆蛙还没琉球大,呼呆蛙为小琉球,又嫌弃太远,巡检司随即废掉。
他收集有呆蛙情报,那边约有十万成分复杂的土着,多是历朝历代守边移民的后代。
有人就有一切,加上劳改营,错了,建垦兵团,无非是大融合、大改造的问题。
看来呆蛙基地第一个五年建设规划要尽快赶制,机会就在眼前,错过是不可饶恕的!
张昊仰头把半碗冷凉的稀粥一口抽干。
“公子,老爷让你过去。”
唐牛跟着周淮安进屋。
“啥事还要劳你来请?”
张昊推开碗筷,听说要他与会军议,显然是栽培的意思,他现在满手血腥,一身血债,哪敢在人前招摇,真不知道这老头咋想的,笑说:
“唐大哥,我昨晚伤风,得去找郎中。”
唐牛打量他,神清目明,显然是推脱,只好回去如实禀报。
周淮安收了碗筷,一声不吭的出去。
呦吼,这么乖,出啥情况了?张昊挠挠脸蛋,一脑门问号。
昨天去厦门没带这货,他怀疑那个叫李良钦的老特务,教育自家师侄了,否则不会恁乖。
他手下缺人,遇上一个知根知底的,当然要留下,不过这货脑子有些问题,得慢慢开导。
“姐姐,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陆大哥好些没?”
他转去东厢房,笑眯眯进屋,见沈斛珠坐在椅子里发呆,一身素净衫裙,面目憔悴,依旧是那么的美,桌上饭碗里米粥尚有大半,一盘菜基本没动,步到里间门口,拉开帘子瞄瞄。
陆成江仰卧在床,脸色晦暗,射来的眼神相当恶毒,床头小桌上放着药碗、饭菜剩的不多,郎中说这厮肋骨断了两根,肺脏受伤,痊愈须要半年,忍不住给媳妇默默点赞,打得好!
“你要怎样处置我们?”
沈斛珠声音沙哑道。
张昊去椅子里坐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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