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住在哪?”
张昊跳上赤礁港码头,接过防区管事王彦忠递来的缰绳问道。
“刘大哥说老头有唐老爷亲笔书信,还带着家眷,奴仆成群,少奶奶接了他们去衙门住。”
“忙你的。”
张昊踩镫上马,进城路过十字街,看见小燕子在点心铺买零嘴,旁边还有主仆二人,小妇人服饰华美,丫环抱着小奶娃,扛着遮阳伞的大脚婆子和四个豪奴候在铺子外面,煞是招摇。
“少爷!”
金燕子听见马蹄声扭头,摇手欢叫。
张昊交代周淮安:
“派几个人跟着她们。”
本地风气保守,随着外来人口增多,虽然有所转变,但是满街遛跶的年轻妇人依旧不多,这个客人来头不小,他不敢马虎。
周淮安下马,叫了两个混熟的坊丁做跟随,趋空劝说小燕子早些回去,得了一个大白眼。
小燕子懒得理会周淮安,这人一天到晚皱着眉头,好像谁欠他钱不还似的,实在讨厌。
她撸一口冰糖葫芦,兴致勃勃的给茅家娘子介绍本地稀奇小吃。
周淮安没心情伺候人,嘱咐两个坊丁跟紧,转身走了,顺路买些酒水卤肉拎着,心说陆成江这会儿是在药馆、还是回了官仓?
“阿萝!”
小燕子带着茅娘子转过十字口,听到庞家酒楼上面传来的叫声,脚步顿了一下,笑眯眯说:
“夫人,城里新开了一家戏园子,要不要······”
“道灵!”
又是一声大叫传来,茅娘子好奇转身仰脸去看,小燕子眼中怒色一闪而过,转身望了过去,自言自语道:
“哎呀,这不是烟草铺子刘二家的客人吗?夫人你认得她?”
茅娘子笑道:
“不相干,许是认错人了。”
小燕子怒道:
“这人好生无礼!”
说着也不听茅娘子劝阻,奔去临街酒楼,上楼进屋扫视酒桌旁三人,靠窗那个盘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笑吟吟起身。
“真的是师妹你。”
小燕子阴阳怪气道:
“怪道郑师姐会下山,原来是修成善果,得配神仙眷侣,恭喜恭喜,我娘可好?”
“这丫头莫不是在嘲笑你我?”
桌旁一个风流儒雅的年轻人放下酒杯,玉面带笑,好奇的打量小燕子。
郑师姐笑意盈盈说:
“佛母自然是好的,两年没见,师妹抽条了,叫你也不应,还以为看花了眼。
我走海路过来,没来得及拜见你师父,她老人家可好?对了、你怎会在这边?”
我还想问你呢!小燕子蹙眉,街上店主都认识自己,行踪根本瞒不住她,烦躁道:
“罗教地盘在北边,我行走南边难道要向你打招呼?”
说着上下打量她男人。
“你是谁?”
那个俊美的年轻人笑道:
“在下王佐堂,道号太虚,斋教门下,道灵师妹不妨坐下说话。”
小燕子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她实在想不明白,佛母为何把郑师姐许给斋教弟子。
斋教是殷继南创立,这厮本是个破戒被逐的僧人,冒充罗祖转世,搞出个狗屁斋教,自称龙华会正统,不问疾吊丧,不祭神扫墓,眼前的桌子上酒肉俱全,却让人食菜事魔,我呸!
“我还有事,告辞!”
话未落,人已经转身出屋,噔噔噔下楼而去。
“贱婢好生无礼,师母为何对她恁般客气?”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圆脸士子愤然道。
郑师姐瞥一眼窗外街上的小贱人,入座微笑道:
“蓝道行最近入宫受封,一步登天,就是这个老杂毛带她见的佛母,小贱婢哄得我师父开心,把她当成亲闺女看待,你有所不知,这贱婢拜的师父太多,又是个孩子,不值当与她置气。”
王佐堂抿一口岭南春说:
“素心老贼尼叫着闭关不问世事,手下弟子却不消停,小贱婢到处拜师,萧琳在北地和李家大打出手,难道圣莲令现世的传言是真?”
郑师姐哼了一声,瞥斜的眼神冷厉似刀,像要把人剖开看心肺似的。
王佐堂一肚子不快,这女人心眼小如针尖,尤善拈酸吃醋,成日里盯着他,去哪儿都要跟着,殊为可恼,闷闷地自斟自饮一杯,沉吟道:
“少松的计划不便施行,你没去过北边,不晓得这家银楼有多大势力,人家敢放银借贷,还真不怕你玩花招,不能为了小利引火烧身。”
圆脸士子执壶给两位尊长斟上酒,点头说:
“我听师父的。”
郑师姐提筷夹了一块海龙肉品咂,抿口酒说:
“香山虽然民夫遍地,可惜都被官府蛊惑,难以修行正法,更不可能开悟成佛。
小贱婢在此,可见白莲教也盯上香山了,在这里设分坛可以,总坛万万不行。
九闽那个飞龙人主被杀,沿海几家大寇也被清剿一空,我觉得这是咱们的机会。”
王佐堂缓缓点头,这女人的相貌较之其师罗佛广,差得太远,更没法和素心贼尼的徒弟萧琳相比,唯一可取之处,便是见识过人,否则这桩婚事就亏大了,这般想着,心下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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