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大破二龙山救出人质,如此给力,是小严发话了,裕王领他爹岁赐都要巴结小严,老丈人货物被劫,首先想的也是求小严帮忙。
为啥找小严?因为中枢吏、兵二曹等同严家外府,临清膏脂之地,文武官员悉出严门。
他今儿个一大早收到小严帖子,慌忙跑来伺候,始终不知道小严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见小严独眼望过来,心虚胆怯症发作,解释道:
“大哥,我最近上火,一喝酒就流鼻血,得,舍命陪君子,我喝了。”
张昊端酒杯倒嘴里,让侍立的丫环取白纸来,揉了两团塞鼻孔,免得流血滴在衣服上。
“笑啥?真的滴酒不敢沾,大哥,带着王提调下南洋是迫不得已,夷丑欺人太甚,孙子才忍,我缺人,能用的只好全带上。
你的捕捞生意也不怨我,香山渔场我砸进去两万多两银子,这才见回响,登莱位置不赖,有舍才有得,大哥你得下本钱呀。”
小严没搭腔,点上烟卷闷头抽了几口。
对方不提,他甚至都忘了王绰是谁,去年夷僧被押解进京,朝堂上下得知夷丑妄图以千人兵力攻占羊城,无不莞尔,这小子拿此事做借口下西洋,赚得盆满钵满,他当然眼红。
“叫你来是······”
小严忽然嘿嘿的怪笑起来,再配上那个酒色财气俱全的独眼,张昊毛骨悚然。
“大哥,你别吓我啊。”
“可知汤裱褙新媳妇是谁?”
小严笑着夹瓣松花皮蛋塞嘴里。
张昊摇头捧哏。
“谁?不信有我送你的倭女俊俏,对了,金发洋妞好弄,可我不敢擅自运回来,毕竟洋妞太特么扎眼了,给大哥惹来非议可不好。”
“眼下确实不行,风头过去后再说吧,老汤娶了王世贞的小心肝儿,嘿嘿嘿······”
“吾操、大哥威武!”
张昊惊闻爆料,瞠目做惊讶状,心里其实明镜一般,汤臣一个裱褙匠,能娶王世贞的女人,绝对是小严操持,以此来凌辱王家。
王世贞是刑部郎中,被严嵩踩在原地不得升迁,还把小王他爹王大总督弄死了,此事尽人皆知,而且王总督之死和老唐也有关。
前天他去老唐家,老师给他诉苦,原来复出是老严功劳,进京还受到老严款待,酒席间拿出清明上河图卖弄,被老唐指为赝品。
这张上河图连同汤裱褙,正是王家早年所献,严嵩得知珍藏多年的图画是假,恼羞成怒,随即推荐老唐做兵部主事,巡视蓟镇。
小王他爹王忬是蓟镇总督,严嵩拿着老唐的“蓟镇补兵足食条陈”做文章,把老王下狱砍头,老唐摇身变成王世贞的杀父仇人。
严嵩收拾王家,其实是一石三鸟,一拉老唐下水,二报羞辱之恨,三剪徐阶羽翼,等唐老师明白其中内幕,已经爬不出火坑了。
酒入愁肠,小严醺醺然,指了指自己的瞎眼。
张昊恍然大悟,他当初套近乎,问过小严眼睛,原来王世贞也问过,足见二人早年关系很铁。
小严咬牙恨声道:
“我当初对他推心置腹,亲如兄弟一般,孰料这厮反骨天生,背地里再三与我作对。”
你是奸臣贼子,人家是清流人望,怎么可能尿到一个壶里嘛。
张昊肚子里叽歪,给杯中斟上酒,劝慰:
“大哥消消气,王世贞不是扶棺回太仓守丧了么?至少会老实几年。”
“呵呵,他和徐阶是忘年交,谁小看这厮都要倒大霉,我叫你来,就是提醒你,虽有圣恩眷顾,切莫得意忘形,我听说吕光找你了?”
小严的独眼突然翻过来,张昊正感叹严徐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闻言一脸懵逼,摸摸鼻子,纸团已经被血水染红,赶紧换了两颗塞进去。
“大哥,吕光是谁?”
小严疑惑的打量他。
“你装啥糊涂呢?”
张昊一拍脑门,茅塞顿开,他最近接触的人太多,其中肯定有严家仇敌,赶紧诉苦表忠心:
“大哥,我真不知道吕光是哪个啊,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圣眷我算是看透了,正经官员没人瞧得起我,反倒惹来一群勋贵,逮着我不要命的揩油薅羊毛,我受够了。”
“你是散财童子嘛。”
小严一笑而过,也不解释。
他对这小子比较满意,进京就送来十万两十三行股票,神都报有股票专栏,海贸季还没来,股利已经打着滚的往上翻了,让他叹为观止。
奸臣及其走狗二人把酒谈心,张昊说到险些命丧海外,泪洒当场,嘴上灌酒,鼻中冒血,把一场交心宴搞得狼狈不堪,终于被小严撵滚蛋。
在院里练刀的符保见他一摇三晃回来,闻到酒气,看到他脸上血痂,估计又流鼻血了。
“少爷,要不请郎中看看吧?你的侍女,叫金燕子的来了。”
“小燕子在哪儿?没事,打水我洗洗。”
张昊扭头,就见女孩从阁楼上一间屋子里出来。
小燕子一身寻常袄裙,脸蛋素净可喜,笑嘻嘻数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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