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生站在废墟边缘,脚下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慢慢蹲下身,用手翻动地上的瓦砾。护腕上断了一根丝线,在风里轻轻晃动。
他的手指碰到一块焦黑的布料,刚想抽回手,远处传来脚步声。周嫂提着铁铲走来,脸上沾着灰,右眼蒙着一层白翳。她看到齐砚生蹲在那里,停下脚步,盯着他掌心那块布条看了很久。
“你找到了。”她说。
齐砚生没说话,把布条摊开。边缘有干涸的血迹,质地粗糙,像是手术室用过的包扎布。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瞳孔泛起青光。青囊古瞳启动,视线穿透污渍,显现出一行极小的编码——数字与符号交错排列,和药杵碎片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是孤儿院的编号。”他说。
周嫂低头看着火盆,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火焰升起,橙红色的光映在她脸上。她把布条扔进去,火苗猛地一跳,颜色忽然变了。紫得发暗,像深井里的水,烧得无声无息,还飘出一股腥味。
齐砚生皱眉,立刻抽出一根银针。他蹲在火盆边,用针尖挑开半燃的布角。布料裂开,一张照片滑落出来,被热气卷着打了半个旋,落在他手边。
他捡起来。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磨损。画面里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男孩。男孩五岁左右,左脸有烧伤,眼睛低垂。男人是齐砚生的父亲,他认得那件衣服,那是父亲常穿的旧款医袍。而站在旁边的女人,旗袍剪裁合身,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嘴角微微上扬。
裴玉容。
齐砚生的手指收紧,照片边缘被捏出褶皱。他盯着那张笑脸,心跳变慢,呼吸也压得很沉。他记得这栋楼,墙上的牌子写着“仁爱孤儿院”。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过一次,说那里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
可为什么父亲会抱着寒隼?
他抬头看向周嫂。她正望着火盆,紫色的火光在她失明的右眼里反着微弱的光。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二十年前我就该烧了它。”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齐砚生问。
周嫂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铲子,开始清理灰烬。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铲都准确落在同一个位置。齐砚生站起身,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有一行铅笔写的字:Y-01,初代实验体,双生计划启动日。
日期是二十一年前。
那天是他父母死亡的前三个月。
他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压。他低头看贴在胸前的药杵碎片,表面的方位标记还在,清晰指向城西。孤儿院的位置没错,可这张照片说明那里不只是实验基地——那是起点。
寒隼不是后来被抓去的。
他是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齐砚生握紧银针,指尖划过照片边缘。他想起寒隼最后一次清醒时说的话:“她们还有三十六个……”不是求救,是托付。他知道自己的命快没了,但他更怕那些连着他的孩子一起消失。
可父亲呢?
如果父亲参与了这个计划,为什么还要封住他的灵脉?为什么要让周嫂带着他逃?如果裴玉容早就和父亲认识,她后来杀他父母的理由是什么?
问题太多,没有答案。
周嫂突然停下动作。她抬起头,看着齐砚生,眼神复杂。“你想知道真相?”她问。
“我已经看到了一部分。”
“看到不等于明白。”她说,“有些事我本不该说,但现在不说,可能就再没机会了。”
齐砚生等她说下去。
周嫂把铲子靠在墙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她嚼得很慢,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父亲不是坏人。”她说,“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裴玉容找他合作,说是研究孤儿院孩子的先天病灶,想开发新药。他信了。他还亲自给那些孩子体检,记录数据。”
齐砚生听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银针。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抽血的目的不是治病。”周嫂声音低下来,“他们要把两个孩子的血脉融合,造出能承载异能的容器。第一个实验体就是寒隼。第二个……本来也该是个男孩,但失败了。后来他们改用女孩基因,才有了沈清梧的复制计划。”
“所以父亲发现了?”
“他发现了。”周嫂点头,“他当场毁了三份数据,还打伤了一个研究员。裴玉容没拦他,只说了一句‘你知道得太晚了’。第二天,你父母就出了车祸。”
齐砚生呼吸一顿。
“不是意外?”
“不是。”
他盯着手中的照片,父亲的脸安静平和,怀里抱着受伤的孩子。谁能想到这张照片背后藏着一场谋杀?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我说了有用吗?”周嫂苦笑,“我只是一个保洁员。我说副院长夫人杀了院长夫妇,谁信?而且……”她顿了顿,“你父亲临走前让我答应一件事——保护你,别让你碰这个计划。所以我只能藏起来,熬药,等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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