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留下来,等我狼狈下台。
没有一句“很好”。
没有当面给我任何回应。
只有那颗莫名躺在脚边的冰凉弹珠,和望远镜筒里那个转瞬即逝的模糊身影--如同寒冬深夜窗玻璃上呵气画下的印记,短暂、模糊、带着十七岁最纯粹又最无法触碰的巨大距离感。那份刚刚支撑我完成演出的、因他存在而燃起的巨大勇气和欣喜,瞬间被这冰冷的空洞抽空,留下难以填补的失落。
甜是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涩是独自站在舞台中央的眩影。
盐是角落里消失的影子带来的微苦。
苦是散场后喧嚣退尽时,心口那片巨大而冰冷的空洞。
他兑现了“看着你”的沉默回应,用最远最隐蔽的距离。
我却好像在那片空洞里,尝到了青春里第一场隆冬的风雪。
收拾东西离开后台时,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开,廉价的腮红像一团凝固的、不合时宜的晚霞。那面破旧的镜子映出狼狈的影子。
镜子一角,不知何时,静静躺着一颗深蓝色的、被摩挲得有些温热的、带着细微划痕的……塑料小珠。
我指尖微颤地捡起它。
是……那颗彩色弹珠上的蓝色小珠?
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还是……别人无意掉落?
那颗小小的、温热的蓝色塑料珠,静静躺在冰冷的掌心。
像一颗凝固的、来自遥远角落的……
无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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