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必正一愣:“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他和伍建设毕竟是兄弟,你别说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但真有过不错的时候。
如果裘必正这么做了,等于是在捅伍建设一刀。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讲哥们义气?你从前怎么不对我讲呢?这是生意吗?这是生死大事,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然,我就等你进来陪我了。”
说到这,郭启东又道:“你也别怕他,伍建设看着横,其实最怕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别找警察,你就把账本和证据往他面前一放,告诉他要么同意你退股,要么就一起等着被查。他那个人精,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毕竟,没报警,你给他留余地了。”
裘必正猛地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渐渐被清明取代。
他攥紧了手里的水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是啊,伍建设能耍无赖,他也未必没有破局的办法。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但裘必正的心里,却悄悄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1999年的冬风卷着碎雪,拍在发展委办公楼的玻璃上沙沙作响。
童骁骑站在走廊里,手心微微出汗,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高跃进踩着高跟鞋走出来,气场依旧凌厉,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坐吧。”
高跃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保温杯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响。
她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一身洗得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里的紧张藏不住,却带着股不肯退缩的执拗。
“高部长,我……”
童骁骑刚要开口,就被高跃进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端起保温杯抿了口茶,热气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神。
“野猫从小被我惯坏了,脾气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们俩的事,我拦了大半年,她就跟我闹了大半年。”
童骁骑的手指攥紧了裤缝,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
“我这辈子不信邪,就信规矩和道理。”
高跃进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终于卸去了几分官场上的冷硬。
“但父母的心都是软的。她既然非你不可,我这个做妈的,总不能真逼得她不认我。”
童骁骑猛地抬头,眼里瞬间涌上光亮。
“婚礼的日子定了?”
高跃进问。
“定在31号,跨年夜。”
“嗯。”
她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
“童骁骑,我把女儿交给你,不是让你欺负她的。她脾气急,但心肠软,你得让着她,护着她,听见没有?”
“我会的!”
童骁骑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
高跃进看着他郑重的样子,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松了口。
1999年最后一夜,城市的夜空被烟花点亮时,婚礼正在热闹的宴会厅里进行。
童骁骑穿着笔挺的西装,牵着身披白纱的高辛夷,一步步走过铺满玫瑰的红毯。
野猫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笑得停不下来,看向童骁骑的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欢喜。
我和许半夏坐在台下,看着台上交换戒指的新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许半夏的眼眶有些红,她悄悄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点凉。
“真好啊,”她轻声说:“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烟花在窗外炸开,绚烂的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要是小陈也在就好了。他一直盼着看野猫结婚,说一定要当伴郎的。”
我握紧了她的手,没说话。
陈宇宙离开快一年了,可他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那个总爱坐在钢厂门口晒太阳的年轻人,终究没能等到见证这场跨越阻碍的婚礼。
台上,童骁骑低头吻了高辛夷的额头,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整个大厅。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迎接新千年,童骁骑把野猫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从今天起,我们都有新开始了。”
许半夏靠在我肩上,看着那对紧紧相拥的新人,眼眶里的泪终于滑落。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论是逝去的故人,还是眼前的幸福,都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成了心里最柔软的印记。
新千年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烟火的气息,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温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脸庞。
车间里的轰鸣声震得伍建设耳膜发疼,可他站在观景台边缘,盯着远处烟囱里翻滚的灰黑色浓烟,只觉得心脏比这机器更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第三遍,屏幕上跳跃的“高部长”三个字像根烧红的烙铁,他干脆按了关机,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来,却压不住后颈的潮热。
“伍总,环保队的人又来了,堵在厂门口不肯走。”
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
“还有……网上那些照片,您看了吗?排污口的视频,都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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